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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生死大劫,關乎很多活人的命,如果最後真的沒能阻止,那不止是像剛剛那樣的一車人,很多人可能都要死,而且是徹底救不回來的那種死。」
「……」
「而現在,剛剛那一隻我們倆都沒看清楚什麼樣的妖魔的出現,即說明從這一刻開始,接下來這場關於所有人的一場劫數已經開始了,方定海。」
這話可十分不妙了。
這會兒離天亮還有至少十小時。外頭的一切到底是什麼情況,他們也不知道,山上現在就只有廟裡的僧人和一些遊客,這也就更為接下來的有些事增加了一定的危險和風險。
這話,方定海聽了也沒作聲。
但他知道顧東來口中這麼說是一回事,具體是怎麼樣還有另一層,而心想著,方定海這個三天來確實也一直在廟中不便現身的人才開口對他說實話道,
「龍泉山上現在確實面臨一些有關本廟內部的麻煩。」
這話倒是來的突然,顧東來聽出某人話里隱藏的一層玄機看了他一眼,兩個從來說話做事都很直接利索不留懸念的人對視了一眼,接著,二人才一起說話道,
「哦?什麼麻煩。」
「四十年一次的輪迴,帶來了新的因果。」
「我身上所背負的主宰生死陰陽能力的法僧稱號也會面臨一次新的選擇,只要能成為新的法僧者,就將擁有最接近佛祖法身的一種力量,這是佛經中傳說最能鎮壓八部魔物,復活佛祖肉身的佛法之力。」
「當一切佛祖丟失的肉身被找回來,魔才能被打敗。」
「而反之,魔只會重新出現。」
「我是法僧,你是明王。」
「你和我都很清楚,八部為什麼能一次次死而復生,龍江市又為什麼總會面臨新的麻煩,而很快,關於這一切人,佛和魔之間的爭鬥,就要在龍泉山上再一次重演了,顧東來。」
這話充滿了一種冥冥中的註定,卻也令二人仿佛一下再次都陷入了同一場因果中。
顧東來和方定海同樣作為佛菩薩離開後的人間佛法力量的延續,這再一次的相遇也令這兩個人想起了自己的職責所在。
而一時間,兩人作為某種程度上來說,各自最了解對方缺點麻煩和討人厭之處,又了解對方強大冷靜和很不錯之處的人,這才在這陣法之中就開口道,
「你要做什麼?」
顧東來閉著眼睛抱手開口。
「趕在天亮前,從剛剛這只不明出現的魔手上先一起闖出去,否則我不在,我怕現在景區上的有些事情會有變數。」
「正如你所說,龍泉山這二十天後即將到來的一難先得以解開,你我各自身上所負的職責才算是完成。」
方定海也這麼平常地坐在他身邊開口,又將自己握著佛珠的一隻手輕輕伸出,格外尊敬虔誠地以佛禮向對方問出這一句話道,
「所以,明王。」
「這一次可還願意和貧僧一起再對這命主動賭一把,論一個你我之間的輸贏?」
……
201X年
龍泉山藥師寺風景區
這一晚過去,廟裡暫時也沒什麼動靜。整整一夜,後山上具體半夜發生什麼根本也沒人知道,方定海作為法僧從廟中的無故消失,仿佛一滴落入深潭消散無形的水一般。
隔日,廟裡睡在各個寺院禪房照樣大清早地大夥都醒了。
法僧師兄人暫時不出現這事大家都知道。監寺和看山師兄也都不在,所以只有一幫半大不小的帶著一幫小的廟裡悠閒自在地上早課。
小師侄們被山頂最上方的古鐘聲弄醒,被各自師兄幫忙穿上童裝小僧衣,又由掌院師兄們帶去洗臉刷牙上早課。
一幫衣著整齊的棍僧,水火僧也開始在主寺前,眼看老主持海心大師正襟危坐,又一起趕在上午遊客們來之前進行固定的景區服務人員培訓。
「今日,由老衲來給你們講禪,第一禪,佛,用英語怎麼說。」
鬍子白花花的海心大師開口。
「Buddha!」
底下一群盤坐在蒲團上,耳朵裡帶著電子講解器的紅馬甲師兄弟們應聲回答。
「那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又怎麼說。」
捋了捋眉毛,海心大師滿意地點點頭又抬起袈裟下的一隻手面朝大家問。
「Put down the butcher\'s knife and become a Buddha!」
「好,今天這個單詞記得不錯,很好很好……」
這孜孜不倦,學習佛法的態度倒顯得這龍泉山上下的修鍊氣氛莫名地不錯了,他們法僧師兄要是知道這幫人平時是這麼學習佛法的估計得向佛祖謝罪。
而就在這上邊一切正常,底下尚未有遊客進入的景區最下方的檢票口,一大清早貌似還沒迎來每天固定的遊客時。
這一早天沒亮的,在這保持了多年景區作息的廟中卻最先有一場『異常』發生了。
這『異常』要說放在平時,可能和他們這麼個小景區真沒多大關係。
最初,是一輛車把上掛著紅旗,車尾號不明,車燈不停亮起的中巴在山底下一直反覆頂撞著底下的大門。
這觸發大門口警報的奇怪一幕,使這固定的電子通道口發出刺耳的嘈雜聲,也把山上廟裡的其他人給搞得下來看看什麼情況了。
而在因為往常就起的早,作為他們景區負責人的海鵬大師自然就是頭一個從山上主寺去往大門口,迎接新一天遊客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