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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多數情況下,打架鬥法,斬妖成佛。
多年來,他來的都是自身積攢下來的兇狠暴力。比的是誰到底法力更身後,人更不怕死,固然在法器運用技巧上,他有一定經驗,但他其實是很容易犯衝動性錯誤的人。
這一點,顧東來自己也清楚是他的強項,也是自己的弱點之一,所以他才需要有個人待會兒能和他彌補一下。
所以,心想著,顧東來卻也抬起一條胳膊,撞了撞身旁某個今早截至目前都沒有和他說話的人。
「你怎麼了。」
這話,顧東來微側過身子,其實問的很平常。
畢竟,兩個人平常也差不多是這種相處模式,但他總覺得今天早上開始方定海又有些和以往有些不一樣。
第一個念頭,他以為對方是心思重在擔心結果。
而當顧東來察覺到身旁一直閉著眼睛的方定海也不說話,反而又開始冷冰冰,連一句話都拒絕和別人分享的樣子,他卻也一時間沒看出來對方心裡在想什麼。
「嗯?心情不好?要不要緊?」
說著,他下意識問了句。
然而,就在顧東來一邊站起來,朝他稍微挪了挪板凳,又和這個向來什麼話都能說的人靠近,並以為他真的是因為心情不好亦或是其他緣故才這樣時。
一身生人勿靠之氣的法僧師兄明明前一秒直視著前方。
下一秒卻這麼保持著自己最初的坐姿從自己手掌中變出了一朵紫色蓮花。
又極其一本正經地從自己重重包裹的白色僧衣底下單手拉扯出了一件極其隱蔽,可能不用顯微鏡都看不出來他今天穿了三件的紫色秋衣的一小角給他展示了一下。
方師妹:「這是你以前給我的那一朵花,還有這件秋衣是紫色,是你的專屬應援色。」
顧東來:「……」
方師妹似乎在冷冷地等待著評價:「……」
顧東來:「……嗯,你今天的秋衣顏色確實還不錯。花,也很不錯。」
方師妹得到了回答,雖然依舊是一張冷漠臉,卻一把將自己那件紫色秋衣和花都塞回。「嗯,啾咪。」
顧東來:「……」
這輩子頭一次見表情明明這麼冷淡,面部神經仿佛壞死,但還是用一種滲人的口氣強勢令自己賣萌起來的人。
但這三句極其簡單的話說完,又是什么正常交代都沒有的法僧師兄突然變得這麼不按照套路來,反把被他給搞突擊情場老手花花公子的顧明王給搞得腦子當了一下。
長發男人對此盯著他的臉看了三秒,半天扭頭看看前方撓了撓鼻子,又什麼也沒說就保持正常坐姿繼續在他旁邊坐著。
接著,顧東來才心思有些捉摸不定地將自己的手指才這麼落在膝蓋上,敲了一下,又……敲了一下。
「……」
顯然,有句老話說的很對。
再淡定狂傲的人一旦心裡不對勁起來,也會用摸鼻子等各種小動作來掩飾下自己的緊張。
顧東來剛剛心頭是真被不對勁了一下。以至於他現在反而不怎麼會和人騷話連篇地搭腔了。
然後,在儘可能此刻將二人之間這種說不清道不明地氛圍稀釋到平時後,顧東來和方定海才一起望著天,又從方才那一大堆旁人看不出來的心理建設中,再次找到了二人接著往下尬聊的話題。
「今天天氣不錯。」
「是不錯。」
當下,不管顧東來這個人嘴裡找話往下說什麼,方定海明明一臉冷淡也不反駁他一句。
顧某人臉上不顯,心頭暗自蕩漾。
內心更是不禁細想了一下自己今天是髮型比較帥,還是穿的比較美,才讓死人都突然開了眼了,意識到他堂堂明王靈山孔雀王子這一身出色的人格魅力要和他親近親近了。
這麼『和諧共處』的畫面,反倒不像以前幹什麼事都跟對方抬槓找茬的兩個人了。而就在今天連兩張等候席位的塑料凳子明明沒挨著,都微妙的有點擠的兩個人才終於迎來了旁邊其他人。
「定海,東來。」
遠遠走過來對二人招了招手,黑色捲髮垂在眉邊,白色眸子面容俊逸,眉間那道疤痕卻也增添幾分肅殺的海問師兄代替了往常他們倆作用將全程身處於場外的對著他們了還是小心地叮囑道。
他一手插兜以手指了指對方那一邊,並以傳聲代替口頭冰冷傳達道,
【「上去之後,記得提前查看一下帝釋,耶輸陀羅和實叉難佗那把法器,今天的陣法邊緣我做了單獨的檢查,生死輪會隨時保證你們倆的安全。」】
【「這種事馬虎不得,確保萬無一失,還有……我叮囑你們的,記好。」】
【「嗯。」】
【「生死之事,我們會的。」】
面對海問師兄親自給予的謹慎和關心,早前已經有對這場決賽有過諸多私下考慮的三人直到這一刻,樣子和心態都是理智且清醒的。
顯然對於實叉難佗這個註定要有一番惡戰的勁敵,他們並不是有多麼感情用事的人,從來都是將信任和後背無言無聲地交給彼此罷了。
而這時間確實也很短暫的修整後,裁判席有一陣哨子聲傳來,決賽正式拉開了帷幕。
等眼看著他們上去了,這邊人也抱手坐在底下的天縱先單手拖了一張椅子,往欄杆座椅旁一靠又環顧了下這決賽之上容不得一點馬虎的周圍來了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