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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佛陀以一臂撐著地面,一腳踢開那上方數道攻擊,對陣兩人,場面瞬間被制衡了起來,西裝革履下的實叉難佗看樣子並沒有絲毫的敗相。
這可謂是修佛者中堪稱至高無上的境界了。
上方,意識到這個和尚的確是大境界者的方定海和顧東來對此也一起丟開那輛咣當了一路的自行車。
這時,方定海這個做師弟的才還朝著後方台階最頂上的張天縱丟了個塑膠袋過去。
見狀,上頭那個做大師兄抬手一接。然後,看清楚手裡的是什麼後,抱手立在寺廟前大師兄本人臉上還算正經的表情就更忍不住嘴角抽搐了,開始傳聲罵人了。
張天縱:【「你們倆以為現在是在拍什麼電視劇,都這種時候了當著別人的面還耍什麼帥。」】
方定海:【「出了點狀況,回來的路上順便去買了個早點。」】
顧東來:【「什麼叫你買了個早點,這明明都是我付的錢,你這齣門身上會帶錢麼。」】
張天縱:【「吵什麼吵,是不是都三歲,這麼多人面前像話麼。」】
方定海:【「我不想和他吵,還有,不要忘了,你根本是逃票進來的。」】
顧東來:【「對,我是逃票進來的,但你能不能先把這點比門票更便宜的早飯錢還給我。」】
張天縱:【「夠了沒有,現在這是在正經事,人家外人都還在看著,方定海,你今天早上出門腦子忘帶了是麼,再給我渾,信不信我下去動手抽你。」】
這三個人熱火朝天的在線傳聲『直播』。還有這兩個暫時不知道是怎麼碰上的混蛋這一點不知道事態緊張的態度,簡直是令人拳頭感覺很癢。
然而,當上頭這三人竊竊私語中的高手『對話』中的姿態,落在龍泉山這次的對手眼中,事情可就有些不妙了。
華嚴十八僧團不知道這三個龍泉山高手在一臉嚴肅凝重地用傳聲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什麼。
但大阿羅漢非但沒有引開趁機殺死對方。
相反,還讓這個人回來了。不僅如此,和方定海一塊出現的另一個人確實和這一整座廟中的其他人在法身上有著天壤之別,要是三人聯手,必將降低他們的勝算。
這一切變數,使人不得不重新評判起眼前的局勢,而在場唯獨還保持著平穩鎮定的或許只有那一位實叉難佗本人了。
在他眼中,他那一隻受損充斥著淤血血絲的眼球膜表面完全地受上方那一金一紫二人所占據。
他終於感覺到了一絲自己再次來到人間,求取多年不甘的興奮戰慄。
即便他對這二人的身份還並不完全了解,但那來自於法身上的澎湃佛力卻使他像是注視著今天唯一能使他產生興味的東西般死死鎖定在對方二人身上,又不顧弟子們在自己身後露出怒氣就笑了起來。
「哦,這原來就是貴廟的這一代法僧,果然是年輕有為!」
「不過兩位現在看來形容上是有些倉促,一清早為什麼上山還騎著這自行車,還有,旁邊這一位看來也是佛門出生的朋友是三千世界那一位準佛,這麼著急又是和從何處趕來?」
對此,實叉難佗這個做上師的,倒也緩緩抬起一隻布滿戒疤的手打量對方主動朝這兩個不速之客叫陣起來。
可未曾料到,眼前這兩個人看著很都挺正派,偏偏行為上都不是什麼善茬,一張口就把這話給懟回來了。
方定海:「節能環保,下山買菜。」
顧東來:「出門旅遊,與你何干。」
實叉難佗:「……」
張天縱:「……」
一眾龍泉山僧人及圍觀群眾:「……」
這兩個傢伙這難得一致對外出口懟人的樣子看著還挺有默契的。
真不愧是他們法僧師兄。
也真不愧是他們法僧師兄的朋友。廟裡其他人紛紛一頭是汗心想。
實叉難佗這麼個脾氣看著不好的人在底下聞言一頓,被這兩個人一塊還擊了倒也不怒反笑,扭曲著張臉笑大著振臂拍了拍自己的胳膊上的纏臂金。
「好!哈哈哈哈!」
「不愧是司徒感應的弟子和龍泉山僧人們!貧僧已經算算肉身飛升之前,整整快兩個輪迴沒有回到這現代人間,看來是已經適應不了如今的出家人中的規矩了。」
「不過,方法僧既然已經回到山上,是否可以主持大局,然後給我一個確切的關於兩方的比試時間。」
「畢竟,貴寺一而再再而三地拖延各位時間,實在已經有損當年貴寺曾經在佛門中享有的禪宗第一聖地之名,無論最後輸贏,不戰而退總是最此等不過,此次法會,總得論個佛法當世屬誰第一,方可決出勝負您說是不是?」
這一句話,是實叉難佗真正地面對這個廟中唯一能決定這一切的人發出的一場公開一對一挑戰了。
方定海聽了,人站在最當中沒回答。但這拿主意的事,確實還是最終落在了他頭上。
他眉心一抹若隱若現的金,妖目令他生來能分別妖邪面目,卻也有著不同尋常的一顆心臟,那一席白僧衣隨風而動,負手往下方看了一眼,一隻手掌中一直所握的那串琉璃佛珠卻也隨手指撥動而停了下。
三年前,或者說更早,他的內心或許遠不會像現在這麼對於自己心中的所想堅定,在一個人面對這樣的一場完全壓倒性實力的劫數前能夠完全代表整個寺院應下這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