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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讓自己變得好看,令自己的心情愉悅起來,那一件衣服本來的用處就是給人穿的,既然是個人都能穿上它,一個男人想穿又為什麼不能穿?衣服本來就沒有性別,誰要是覺得好看都可以往身上穿,誰規定了這世上……裙子就只能女人穿?褲子只能男人穿?你也和一般人一樣看不起喜歡穿女人衣服的男人是麼?」
「沒有。」
聽到他這放在常人眼中一定會覺得這個魔的心理真的很奇怪的話。
一直和顧東來意見分歧比較大的燃燈太子倒也真的將腿抵在沙發,並很客觀地針對他這個對於正常人間比較罕見,但放在他們佛教中確實很常見的喜好回。
「佛門弟子,眾生平等,女子是生靈之母,帶來生命,天生貴重無比,過去世界的佛菩薩都常以男子身和女子相女子服示人,親自普渡世人,男和女之間,美和丑之間,本來就沒有明確的界限,當人接受了自己本來的狀態,想要做任何事都再不會覺得旁人的目光能給自己帶來任何困擾了。」
「就像你說的,衣服就是給人穿的,沒有男人和女人的衣服之分,這世上很多事情,也不是本來就必須應該讓女人和男人來做的,一旦一個男人想做就去做了,當然也不會令人覺得他有什麼奇怪,只要他自己接受自己,認同自己,沒人會去質疑他去做這件事的合理性。」
「而且,我認識的有一個人他就經常穿,他的名字叫觀音,他有整整三個衣櫃的白色裙子,還有很多耳環,絲襪,高跟鞋,一般情況下,他會按照自己的心情換著穿。所以,我是不會歧視你是個男人卻喜歡穿裙子的,你就算現在告訴我自己想穿裙子,我也不會介意。」
「……」
顯然,以二人的關係來說,近距離交流這種事情非常地奇怪。
並且這個話題,有因為這個人什麼都無所謂的態度一副越來越奇怪的趨勢。
當下,被他越說越煩躁的顧東來夾雜著些並不好的回憶著扭過臉,雙手絞緊掌心死死掐著黑色指甲冷冷來一句。
「閉嘴!我到底要不要現在穿女人的衣服!還有我什麼時候想穿都和你沒一點關係!反正我絕對不會聽你的脫下我的面具,也不會用這把沒用的戒刀去克制什麼殺生的念頭……我就算是空手帶著這塊夜叉面具親自走到外面去,也能相處殺光他們的辦法,那些人想來就讓他們來!」
「可你只有脫下你臉上最容易被人認出來你是誰的夜叉面具,那些對你早就了如指掌的人才會根本認不出你。」
這時,掌握著他心理的那個死人卻又不緊不慢地坑聲了。
「而你面對接下來至少兩種『欲』毒發作,要做的就是用這把戒刀保護你自己這條命的同時,保護這隻和你在一起的鳥,如果你能做到在殺死想殺你的目標,同時不隨意不濫殺無辜,你的那顆殺心才會被你所控制,而不是你被殺心永遠地無止境控制。」
被他一提醒自己這處境,臉色明顯更煩躁的顧東來只是扭過身子背對他,又像個只想躲在陰暗角落裡的瘋子般暴固執地捂著耳朵就又開始趕他走道,
「……走開,少假惺惺在這裡說些自以為是的話……我不想聽,你如果想找人念經,可以滾出去對著其他想聽的人念,沒必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永遠,永遠也不可能脫下面具,更不可能聽你的,我死了也和你沒關係,誰也別想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這各種亂糟糟情緒疊加在一起的長髮魔頭一臉惡劣的態度簡直冥頑不靈。他就像是內心布滿了緊張,猜忌,把一切周圍人都當做敵人的眼中根本不分是非了一樣。
別人的好意,他也要當做垃圾一樣踐踏兩腳發泄個夠,再一次性都扔出去。
因為顧東來根本只想用胳膊抱著自己丑陋的面具縮在牆角過一輩子,他再也不想和任何外面的任何人多說一句話了,他只想就這麼在地獄中沉淪墮落下去。
這樣封閉,自卑,又暴怒的心,讓人很難再對這樣性格糟糕的魔伸出援手。
因為是這個魔,自己都說了不要別人救他,誰還能救他。
更何況,以他們倆目前這種頂多只能算陌生人的狀況,本不可能對彼此有更多用不完的容忍,信任和包容。
而感覺當自己背過身的剎那,身後那個人被他刺的卻也不再多和自己說了。夜叉面具下的長髮男人卻也閉著酸澀的雙眼,咬緊著牙齒死死用黑色指甲抓著手掌難受又煎熬煩躁地不說話了。
「……」
這樣冰冷,陌生,卻根本觸不到彼此內心真實的氣氛。對比,之前二人好歹能正常聊兩句的樣子真是天差地別。
兩個人誰也沒主動開口。而等這兩個始終話不投機的敵人到底各懷心思的一夜,一場蹊蹺怪異的『變故』卻……也再在這時挑著這半夜三更的時候來臨。
夜半三更。
23:30
三惡道邊緣一切騷動,再度向人間世界復甦。
在那周圍被提前布下禁制的空氣中,似乎有什麼極度怪異的動靜。隱隱在動,又化作臨近死亡前的危險蟄伏不動。
遠處翻滾的一團團雲層中,轉輪天母和聖子身處雲上,這一次,雙眼邪惡血紅的魔女菩薩卻不再客氣,揮手以魔氣向著下方世界播撒欲望,又任憑自己大笑的聲音開始席捲整個下方人間,反擊對方先前的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