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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鈴震盪,令人膽寒,手上這灼燒感更強烈。這是佛光對魔的懲戒。凡墮落為魔,皆懼此光,阿修羅也不例外。
可這一擊而中,沒等它喊起來。那後車廂中打的人措手不及的那個人帶著半帽,兩手插兜,揮臂命令一把禪杖自行飛出,並一下飛起一腳將魔物的頭踢歪過去。
這來勢洶洶,使魁梧強壯的魔物一嘴鮮血仰面大叫。
但它的雙眼此刻卻卻終於看清了那半空飛出來的人腳踏佛蓮,因為一團護體佛光正在人身體上燒。
【「是和,和尚——啊啊啊!」】
「——!!」
這臉部的一記重擊使它瞬間意識到對方可能是誰。
身為魔兵,本不會這麼快落敗。可當它用舌頭和自己的利爪想去撈對方那具渺小的凡人身軀。那人已經從半空落在車頂,並一個縱身朝著它的眉心一下猛地揮起禪杖砸了下來——
這一下,從上方飛下來的半帽襲擊者堪堪砍在阿修羅的脖頸和鼻樑骨上。
鮮血濺出,金光中,這一聲不吭,卻下手極狠的人的身形之快。如同一把佛門神兵,以雷霆萬鈞之勢就已照耀四方人間。
他從帽子和長發下露出的一隻眼睛冰冷到不似活人,那在夜色下映照的一隻瞳孔如寒冰利刃居高臨下就直插進了這魔物的心臟深處。
是和尚!
真的是和尚!吾命……要不保了!——這來自於心頭的被震懾感在這一刻如同陰司處傳來的催魂一般。
這一隻魁梧高大,雙臂肌肉膨脹開的阿修羅像一座小山矗立在原地,卻只能呵著粗氣,揮動雙臂被打到根本連慘叫都發不出來。
這時,那黑色半帽下的男子這才從阿修羅的的身後出現,直踹上它的臉。又在這橫跨半個城市光線中,化為一道金光將這隻阿修羅直接踹飛了出去。
「碰——轟隆隆!!」
伴著山體倒塌聲,落單一人襲擊下的魔物的身體砸穿地面,又被兩邊帝釋擊中倒塌下來的山石給淹沒了。
阿修羅尖角朝地化為一團魔光被降服。而一時只聽一隻龐然大物被活生生撞出山道,重重砸在地面的天崩地裂聲。
那留在駕駛座內的這隻魔物這時臉色大變。
可作為小妖,剛要狂奔下車直接逃命,卻眼見山道的那一側已經有一輛莫名眼熟的紫色跑車在等著他。
這一出,任憑誰都明白今夜它們是撞見『鬼』了。接著,隨著那伸出一隻恐怖又威脅的手,對面那跑車只衝著這邊亮了三下車燈。
一!
二!
三!
下一秒,透過山頂高處往下看的視角,只見一團近似爆炸的白氣沖向雲層。
地上,山道上這輛本來裝滿了『活人』的妖魔卡車就這麼被這一輛『醉酒駕駛』跑車給原地撞穿,車身只留下一個大窟窿倒了下去。
這操作。簡直可怕。也根本不一個人能幹出來的事。當那輛擦著可怕燃燒的火星子,活生生撞穿了另一輛車的紫色跑車從窟窿里開出來。
又帶起一圈刺耳而暴躁的引擎聲在山路旁停下。車裡的那個『神經病』這才像喝大了般倒下枕著手,又眼看盡頭車頂上一個站著的人垂眸俯瞰看了眼自己。
「喲。」
「這不是方先生麼。」
因為還記著仇,又不想和這人好好說話。某個姓顧一出現,又幫忙撞完鬼後,就開始在這兒和他裝腔作勢。這人但凡出現,就是要這麼高調,這麼挑事,這麼招搖無比。實在不愧對他的名號,佛教中最狂妄亂來的菩薩孔雀大明王之名。
「……」
對此,他口中的這位『方先生』就算是聽不懂人話,也聽出他還要在這兒和自己繼續陰陽怪氣了。
可山路,現在被他倆一砸一撞這一片狼藉,山石碎了一地。卡車也翻倒在了地上,不把這趕緊收拾乾淨,這兩隻出事的阿修羅的死亡很快會敗露給某些人。
因此還在和他彆扭中的某人也沒理他,扭頭就要自己一個人先下來,快速清一波場。
然而,他不主動挑釁,有個人卻很會主動製造兩個人之間的『矛盾』。所以,眼看自己剛剛幫了忙,這人還不趕緊趁機給他隆重道個歉,坐在車裡的顧東來卻是眯了眯眼睛,又冷不丁沖他來了一句。
「餵。」
「我警告你,你別給我不識好歹,我這輩子從來不主動給人台階,你最好自己抓住機會。」
說著,顧東來也不說自己是怕他一個人怎麼樣所以專程找上門來的撐著頭,一臉審視地盯著某人開口道,
「我白天去找王栩了,他告訴了我一點有些人做的微小又自以為是的事,既然現在青獅和方海問還沒抓到,這些魔物又事關八部,我不介意再幫有些人想想辦法。」
「畢竟,上次某人一個人就應付不了,這回誠心求別人幫下忙或許還有用。」
「我大發慈悲,破例給有個人一個機會,有個人也自己識趣點,不要給臉不要臉,聽懂了沒有。」
這話,一聽就是赤/裸/裸在搞歧視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顧東來這個態度現在是專門找過來,想接著早上他們沒吵完的架繼續吵。
可這就是顧東來,王栩他親舅舅活到這麼大的做人方式。就算是真的是一路跟著他後頭幫忙,又專門為了外甥白天一句話特意跑來幫對方。他都能用這種我現在只是看得起你的態度去激怒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