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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並非佛壓,也無關三法。二人純粹就是真這麼一次次火氣從心底上來,想直接把眼前這個不懂人話的人給打到服從自己為止了。
而兩個人從頭到尾都沒對眼前這個人留情,動手就是直接把兩個人打到服從式的較勁。
顧東來受傷在身,這次卻是把自己瘋子般的本性拿了出來。
有怨報怨,有仇報仇的長髮男人甚至借著這夜色,惡狠狠對著這位燃燈太子的下巴一拳和肚子下去的一腳。他這舉動徹底惹怒了二人,像是瘋狗一般撕咬在一起,緊接著某人被他抵抗的嘴角都青了又冷冰冰摁住他道,
「你不肯摘下這個面具有什麼用,難倒有些已經造成的事實還能改變麼,顧東來。你的感情多事和自我否定令你把自己陷入了絕境,現在卻也連一句別人的實話都不敢聽。你不敢面對那些挫折,更不敢面對你自己,還有你自己心中的那些過去。因為你覺得自己曾經敗過,所以失去了從前的信心夜叉面具下是你自己的臉,你卻自己不願意看自己一眼,你已經放棄了你自己,而一個人連正視自己都做不到,你只是個弱者,我不會為一個弱者浪費時間。」
這些話太真實,也太刺傷人了。
……過去,敗過。光是這兩個字把顧東來曾經無數次在夢裡都難以抹去的那段最難忘的恥辱都重新提起了。
可他也真的好恨。好恨。為什麼,他敗了。為什麼他偏偏當初敗的那麼……不應該……都是他的敗才讓一切,才讓這之後的一切——
「……是,我就是一個……長得又丑,又弱,又感情用事……還一天天不自量力所以害了別人的廢人,尤其是在你這種的人面前,簡直令我自慚形穢。」
「我的存在,簡直就是傷了太子殿下高貴的眼,辛苦太子殿下還要和我這種人一天天沒事找事干地互相找不痛快。所以……你不如早點放棄這個骯髒不堪,不自量力的顧東來,也好讓他繼續這麼一個人隨便活著,現在覺得滿意了沒有?」
聽到背後那長發魔頭陰陽怪氣在大笑的聲音。某位太子殿下只保持二人背對著的姿態也不看他。
兩個人都在生氣發火,也沒有去回頭看那個人,只像對待個仇人似憋著一口氣不出聲。
然而,顧東來既然都這樣了,其實也已經不在乎這個人還怎麼看他了。因為他可以隱忍包容很多事,不計較得失地為別人付出很多,卻唯獨討厭別人踐踏自己存活的價值。
兩個人一直能成為最值得對方依靠的人,是永遠不能否定對方存在的價值。
孔雀魔鳥雖未成佛。早已佛狂大成,若不是他自願留在人間,才淪落到如今這樣的地步。可現在,這個人根本看不起他,他真是一刻都不能容忍。
而數日折磨,身心俱疲,欲毒發作,顧東來理智喪失,索性在他面前就開始盡情捂著臉笑著諷刺他道,
「……我告訴你,燃燈太子,你要是真受夠了我,就趕緊滾,或者讓我滾,這裡沒有人想互相留住對方,之前我對你的一點客氣,也只是因為我還想利用你身上的價值罷了……讓你留著和我耗,盡情壓榨你你那些沒有用的同情心,再把你拖下水,讓你和我一起死是一件多有趣的事啊……」
「因為我活成怎麼樣,這都是我自己這一輩子……不會再回頭和後悔的選擇。」
對此,那個背對著他一臉冷漠的人的嘴角留下了血跡,卻並沒有被激怒,他只是冰冷地看著和他此前印象中那個人開始不一樣,又像是真正表現出對方真面目的顧東來,並聽對方笑的諷刺又尖銳地望著二人外頭的天斷斷續續。
「你根本不曾真心對我,憑什麼現在要求我對你付出信任,把真實給你看?尊重是相互的,是平等,是理解,永遠不否認互相生存的價值,大概你已經經歷了一切也已經看透一切,真正大徹大悟地成佛了,你做凡人時候的一切已經跟著消失了。」
「我們倆根本不是朋友,而我現在也把你的大道理一句句把有些話現在還給你。顧東來這一輩子,相比現在這種被你踩在腳下的時候,遠有比眼前情況還要喪失……反抗一個人權利的處境。」
「但無論我生命中的哪一個時期,卻從來沒一個人能看低我,或者使我丟掉自己的尊嚴。你現在滿嘴的那些自以為是的話,還有妄圖行使你高高在上的權利的行為,和欲界那些人……對我而言沒什麼區別,你也不配我用任何朋友或是平等的關係來對待你。」
「我之前接受你這種滿是施捨蔑視味道的挑釁和幫助,不是我已經承認自己比你弱小只能敗給你了,是顧東來永遠有資格自己決定自己的命運和一生。你在我眼裡……如今你也只是燃燈太子。不是曾經配做我對手,敵人和朋友的那個人。」
「就像燃燈太子根本不認識眼前的顧東來一樣。我也從來只認識……活在我一個人過去記憶里的……那個人。」
而聽到他第一次提到過去,那被顧東來完完全全推向另一端的人聞言甚至不再多說什麼,就這麼從窗前一下隨著外頭的夜色頭也不回消失道,
「好,隨便你,你現在想走,也沒人能管得了你,我不攔著你。」就是這一句來自這人根本沒有心,也對他不帶情的話,把兩個人心中對彼此最後的一點容忍給耗盡了。
他被顧東來一而再而三地自暴自棄給弄得終於是不想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