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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這一輩子大概都沒求過人的人又說。

　　  【「你要怎麼求？」】

　　  【「用我的一切來求。」】

　　  這話音落下，那個年輕的白色影子已經背著佛刀單膝落地，這一幕令普賢背影一頓，當下什麼也說不出口的同時卻只聽到了對方的聲音。

　　  【「求把那個人拉出地獄。」】

　　  【「求你們所有人到時候都來殺我。」】

　　  【「求這一次，眾生終能脫離苦海，我要兌現諾言帶他去西天，帶他和我一起走。」】

　　  「啊啊啊啊！！！！」

　　  可就在這時，一道烈火和一個咆哮嘶吼的聲音劃破了天空，紅炎一張邪魅面容滿是汗水，雙眼緊閉，像個迷途困在輪迴中的野獸一般跌倒在了地上。

　　  「紅……紅炎幢王佛！您沒事吧！」

　　  小火燎這個熱心腸的小子抱著佛刀一看紅炎突然變成這樣嚇了一跳。

　　  顧不得他們目前的立場就想去拉對方。但慘白著臉抱頭怒吼的紅炎一看見小火燎身上的金色，就猛地退後又大吼了起來。

　　  「滾！別靠近我！！普賢！！你休想騙我……你休想騙我……這一切……不過都是些謊言……」

　　  在他身後，生死輪上所有排名這次全數亮了起來，但群體混戰下他卻仿佛迷失了，連自己到底是什麼都分辨不清楚了。

　　  【1.藥師琉璃光如來（紅）】↑

　　  【2.阿彌陀佛（紅）】↑

　　  【3.普賢菩薩（金）】↑

　　  【3.紅炎幢王佛（——）】↓

　　  【5.觀音菩薩（金）】↑

　　  【6.火燎佛（金）】↑

　　  【7.文殊菩薩（金）】↓

　　  「……」

　　  「普賢……普賢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看清楚那唯有他的法號變得模糊起來的詭異情景讓紅炎的雙眼危險地收縮，可普賢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轉輪聖王是善還是惡？燃燈太子是善還是惡？

　　  當他弄清楚了一切，下一個問題又是什麼，他自己到底是金色……還是紅色？而如果普賢說的沒錯，轉輪聖王不是惡，燃燈太子也不是惡……那在因果中惡的本身即來自於——

　　  「紅炎，你現在是不是還是無法接受在阿育國的故事裡，轉輪聖王不是惡，燃燈太子不是惡，而那七種娑婆訶才是『惡』的事。」

　　  「那七個娑婆訶帶來了一切戰爭和廝殺，因為他們的心都被生死輪迷惑，忘掉了佛的初衷，也是他們七個自己忘掉了一切，時至今日都沒有回歸本位。」

　　  「他們都曾經是佛國的王子轉世，可有的人一生爭鬥，最後慘死沙場，有的人只為利益，害苦了眾生，有的人到死幡然醒悟，卻到底沒能逃脫輪迴。」

　　  「按理，他們該是惡，他們已經不再能為佛了，可佛早在輪迴前給了我們一個提示。」

　　  「佛是人，無論過去是怎麼樣，當我們重新經歷人的一生，或許還可以抓住一次機會重頭再來。」

　　  「而是否皈依，只在於你這一次的選擇，紅炎。」

　　  「度和不度，只在於一念，選擇是你自己的，只看你還願不願意去一起打破這生死規則。」

　　  一身青衣的普賢這時也看穿了一切握著佛珠神情平靜地開了口，他伸出一隻手。

　　  這隻手就像是兩個金色生死輪之間的天塹之隔，看得小火燎都緊張地不敢說話，額頭汗都滴下來了。

　　  可這時已經變得神志不清的紅炎一聽眼眶也變得通紅，因為他還是無法接受忘掉了自己的前世，被困在輪迴中……

　　  「……皈依……」

　　  「我佛……我還能皈依我佛……可我不是一個好人……我只知殺戮，從來沒有去救過別人……」

　　  在這樣的金紅一線掙扎中，絳色長髮的密教王子腦子疼的已經迷茫無助地完全站不起來了。

　　  當紅炎去回想自己腦子裡浮現的一切，他卻只能憑著自己口中的嘶啞低喃去回答普賢的一場度化。

　　  可此時看到紅炎這麼一個頂天立地的佛將竟然為善惡度化而落淚了。

　　  小火燎在震驚地說不出話時，也突然不忍心了起來。小黑皮知道此時此刻紅炎需要的只是一句話，哪怕是一句話，所以他趕忙結結巴巴地一下抱著小佛刀大聲吼著來了一句道，

　　  「才不是！紅炎佛！您……忘了麼！你之前還拉……了我一把！您可是拉了我一把呢！」

　　  「而且，誰說一切都不能改了！我師傅說了！只要想去改變，就算是最沒用的人！都可以至少……至少用勇敢讓大家都知道自己的名字！」

　　  「您是一個大佛！！是七大娑婆訶之一！！您這麼厲害！您也一定可以的！當然……您，您要是事後給文殊菩薩道個歉就更好了……」

　　  「……」

　　  小火燎的話讓紅炎頓了下，他無法去說在這種時候這樣一句幫助他正視內心的話能給他帶來多少。

　　  可此時，他真的需要一個人告訴他，在轉輪聖王是善是惡，燃燈太子是善是惡後，紅炎幢王佛自己到底是善還是惡。

　　  他手掌上的那個紅色生死輪在追隨自己本意變得越來越金……

　　  這金色是……

　　  這金色不就是金色生死輪上的……

　　  摁住自己的手掌，紅炎整個人真的在經歷著和清淨施一樣的情形，他冷血，麻木的心臟在莫大的對於慈悲的懺悔中感悟到了一絲和過往完全不同的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