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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海問跟著一張口說話,他這幫整天慫慫的師弟們這下集體不敢吱聲了,卻只見平常從來不和他們來真的的監寺師兄抬起一條胳膊將旁邊的石獅子一下舉起撞開那些阿羅漢砸爛的廢墟又走到了三人面前。
「為什麼方定海每次都要和看小孩一樣護著你們。」
被今天早上的事確實被氣的不輕,方海問一開口,絲毫不留情張口開始用淡白色嚴厲情緒籠罩上的眼睛訓師弟。
「他根本沒比你們大多少歲。」
「從他自己也是個少年時,就是永遠除了留在龍泉山之外什麼都不能出去做,不能有自己的喜好,還整天只能想著去保護別人。」
「方定海自己也是一個人。」
「作為你們的師兄,從那麼多年前開始,凡是遇到什麼事都是他替你們兜著,從沒有一句怨言。」
「他既不是龍泉山用來一次次對付外人的法器,也不是被你們喊著法僧師兄其實根本不當回事的死人,更不是必須要遇到危險才能想起來的存在,他的生和死和我們每一個人都不一樣,這點你們還不懂是不是。」
「監寺……師兄,法僧師兄,我們真的從來不是這麼想的……我們,我們幾個是真的——」
「好了,方海問。」
這麼一番話,這個做三師兄的可把三個做師弟都快抱頭撞牆了。張天縱在旁邊不得不叫了他名字一聲,這時,從剛才開始就沒說話的方定海也睜開眼睛了。
「我沒事。」
「師兄。」
「我知道你們都不是這麼想的。」
一身白衣的年輕法僧這一句話依舊冷冰冰沒什麼活人氣。但就是他作為大家主心骨般的一句話,卻讓他的師兄弟集體都不說話了。
也是在這眼看要上陣前,大夥各自心中也都有著不同的拉鋸考慮的時候,顧東來這麼一個一路聽著他們的對話的人,倒也決定開口說上一句自己的看法了。
「其實,輸贏倒也真的未必。」
「至少,方法僧口中的龍泉山上下這麼看來還是一條心的,輸贏是世上最不好捉摸的事,就看人本身是不是想贏,各位說是麼。」
這話,使大夥一下都抬頭看向了面前這個從方才起就坐在他們法僧師兄身旁的長髮男子。
和廟裡的僧人不同,顧東來這麼個一看就來頭非常大的強大存在。
打從方才出現就令人沒搞懂他是哪兒來的,又是哪邊的,以至於先前和他有過一面之緣的海鵬都猶豫著不敢如何打招呼。
「明王昨天是什麼時候來山上的。」也是聽到他說話,方海問終於有功夫分心看向顧東來。「遇到那隻阿羅漢,是否受傷,我讓一清一遠先去給您去拿點那點傷藥。」
「我沒事,海問。」
「我現在也只想有些冒昧地說對大家一句實話。」
「平心而論,我和龍泉山的各位都並不算是陌生人,至少在一切開始前,我想,我應該把這句話說出來。」
「龍泉山,會贏。」
這一句論斷,顧東來在台階上說著倒也一手落在膝蓋拍了下上,同時另一隻手朝著對方的方向拋過去一瓶水。
他這一點沒覺得眼前這情況到底能怎麼樣的勾唇一笑,落在旁人眼中不覺得這個人無禮,反而在這種時候很能安撫人。
因為顧東來從來都是一個在任何情況都有著絕對自信和勝負欲,十足理想主義卻又有著個人擔當的人,這一點,也使明王殿下這個人相比起平常人總是有一種極為特殊的魅力。
說他狂傲也好,說他自負也罷。顧東來其人就是好像天生有這樣的自信。
對此,方海問和張天縱作為和他都算是認識的,卻也不能揣測對方更多。因為顧東來確實也是這場法會中連他們倆都沒想到會提前來到這裡的變數之一。
他們暫時都不會說這麼無禮地就把對方當做一定能幫忙的人。可這時,他們的法僧師弟卻已經站在這位明王身邊,突然開口說話了。
「他說的沒錯。」
「實叉難佗和那些僧人並不是不可戰勝的。」
「龍泉山會贏,我們也都一定會贏。」這一句我們,意思倒是很明顯了。顧東來對於這人的話難得沒發表意見,一臉無所謂地抬起手順著他這一句我們就指了指自己來了句。
「是,這次算上外援一個。」
「我們,一定會贏。」
「……」
這兩個自己一個能打十個的人這麼一起一開口震懾人,可真是口氣比誰都大。
但偏偏,方定海和顧東來這兩個人的說話口氣還都特別想像,簡直給人的感覺比誰來說的都令人信服。
而正是在這種趁熱打鐵的情形下。方定海和顧東來這兩個人倒是也一起這麼平平常常的站了起來。
緊接著,在這台階上方突出的一塊地方,這兩個人才各自從自己手中的破空處揮起一臂,又一把接住那從佛光中應聲而來的帝釋和孔雀钂。
這兩柄堪稱佛門頂級的法器一出,這兩個人當即面對面,以對手的姿態分別站立在了兩邊。
方定海身披金白色佛光。他很高,脖頸後領潔白整潔,年輕卻也面容如冰,那一身白色僧衣將他的眼睛襯托地出塵冷漠,以單臂抓住琉璃禪杖時,那僧衣衣袖朝後隨風而起的樣子宛若神佛如世。
而在他對面,顧東來一頭長髮,面容俊美而邪氣,一雙眼睛如同一個真正的魔神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