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我會護著阿酒
第406章 我會護著阿酒
謝玹沒說話。
他知道長兄說的沒錯,可若是凌雲山亂起來,到處都是真刀真槍的,溫酒那麼怕死,到時候沒被砍傷,人反倒被嚇壞了,又怎麼說?
「行了,別琢磨了。阿酒還不至於怕成那樣,她膽子大著呢,到時候你看著她點,別讓她跑到你前頭去擋刀就好。」謝珩看著面無表情的三公子,指尖輕輕點著酒碗邊緣,幽幽的補了一句,「畢竟,她也不是沒幹過這種事。」
謝玹悶聲喝了一碗酒,依舊不是很想說話。
酒窖里燈火微弱,又有這清冷少年在身邊坐著,滿室寒氣逼人。
謝珩飲盡碗中酒,微微挑眉,「你今夜還打算開口同我說話嗎?要是不說,我可就走了,明日還有許多事。」
他說著,起身欲走。
謝玹抬手放在長兄的右肩上,一把將人摁了回去,漆黑如墨的眸子看著他,依舊是悶不吭聲。
「做什麼?」謝珩忍不住笑,「三公子,可別讓為兄猜了,夜色已深,說完了趕緊回去睡一覺,明日你也不比我好多少。」
謝玹忍了又忍,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那個人呢?」
謝珩滿是不解的反問:「誰?」
「葉知秋!」三公子有些惱了,嗓音微寒道:「你把她從從雲州帶到帝京來,難不成就是為了讓她……」
他的話只說到一半,忽然嘎然而止。
謝珩似笑非笑的接了一句,「讓她怎麼?」
三公子原本就性子彆扭,遇上了葉大當家越發如此。
他這個做長兄的,也甚是無奈。
葉知秋那人沒什麼大毛病,同一眾青衣衛也是稱兄道弟自來熟的很,辦事也很是利落乾脆。
偏偏在雲州遇見三公子那會兒好像腦子進了水,怎麼也學不乖,凍不怕。
「你想問她就問,找別的由頭作甚?」謝珩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道:「明日她會與阿酒同行,保護阿酒,沒功夫來同你說話的,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謝玹面上沒什麼表情,只道:「我沒有這個意思!」
「好,你願意是什麼意思就什麼意思。」謝珩把酒罈拎起來晃了晃,有些遺憾道:「沒了,回屋睡吧。」
他往外走了幾步,身後的謝玹忽然開口喊了聲,「長兄。」
謝珩倚門回看,微微挑眉,「嗯?」
「我會護著阿酒的。」
謝玹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謝珩點點頭,笑道:「我們三公子如今可厲害的很,明日阿酒上凌雲山就全仰仗你了。」
三公子看著他,語氣淡淡的,又補了一句,「你莫太過擔憂,亂了原先的籌謀。」
謝珩微微一愣。
這三公子真是……
這看穿人心的本事,用在誰身上不好?
連自個兒的長兄也看了個透徹。
「有三公子一同去,我自然是放心的。」謝珩笑了笑,琥珀眸倒映著微微燭火,笑意星星點點的散開。
謝玹最看不得他這樣笑,起身就往暗道走,頭也不回。
謝珩轉身,信手捏來一片落梅,屈指,往酒窖里一彈。
瞬間,燈滅光散。
少年獨自一人走在庭院間,四下悄然,依舊是大雪連天。
有幾道劍影里在月色里穿梭而過,不多時,青衣衛就把那些不速之客全部壓制住。
其中一個人見勢不好,轉身就走。
謝珩飛身掠上了屋檐,將茫茫飛雪間的一道黑影踹下屋檐,緊跟著落地,踩中了那人的要害,「我謝家也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聲未落。
他腳下的黑衣人已然自盡而亡。
其他幾個青衣衛壓制住的黑衣人也紛紛效仿,黑色的毒血划過嘴角,紛紛斷氣倒地。
「公子。」青一上前道:「短短三日,這已經是第四波了。」
這些個黑衣人每次都是有來無回,可每次都有不要命的往謝府來。
謝珩眸色微沉,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冷弧,「狗急跳牆,可不就是喜歡做這樣的無用功?」
青衣衛紛紛點頭,將長劍上的血漬在那些黑衣人身上擦乾淨,而後收劍入鞘。
青一道:「周世子傳信來,想在去凌雲山之前,見公子一面。」
謝珩略一思忖,笑道:「險些忘了還有他,我去他那看看,你們好生護著府里,千萬不可讓這些雜碎驚著少夫人。」
青衣衛們齊聲道:「屬下遵命。」
不管這府外頭有多少風風雨雨,有公子和他們護著,這家裡的人,就能同以前一樣安枕好眠。
長街空曠無人,寂靜悄然。
謝珩隨口道:「等此間事了,讓少夫人給你們找個媳婦,這帝京的冬天著實是太冷了,得有個人抱著才暖和。」
暗處的青衣衛們紛紛嘀咕:少夫人上哪找那麼多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明明是公子自己想成親了,還說的這麼好聽!
第二天天微微亮,宮裡就派了馬車來接。
溫酒換了身淡黃色的新衣,不急不忙的往大門口走,一路上還不忘囑咐金玉滿堂幾個好生伺候謝老夫人和兩個小的。
她路過謝珩的院子時,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一眼。
十全十美見狀,連忙迎上前來,說了聲,「公子昨夜出去了,到這會兒還沒回來。」
溫酒腳步微頓,「昨夜出去的?」
十全反應快,生怕少夫人不高興,連忙道:「好像是外頭出了什麼事,公子這才連夜出去的。」
「這樣……」溫酒一時也琢磨不透到底發生什麼,正要繼續問。
不遠處侍女急奔而來,低聲催促道:「外頭催的急,少夫人可能動身了?」
溫酒抬手揉了揉眉心,同十全十美道:「等他回來了,你們同他說一聲,我無事,這便進宮去了。」
所有的皇親國戚和文武百官都要先進宮,再伴駕上凌雲山。
十全十美連連點頭應是。
一身灰色隨從打扮的葉知秋跟在溫酒身後,不滿道:「這天還沒幾分亮,外頭就催成了這樣,宮裡的那幾位都不知道起了沒。」
溫酒笑了笑,隨口道:「宮裡那幾位怕是從昨夜起就沒睡,沐浴更衣焚香,樣樣都比我們這些人繁雜。莫看她們錦衣玉食多金貴,也著實是遭罪的很。」
葉知秋奇道:「這麼麻煩?少夫人又沒在宮裡住過,怎麼知道的這麼多?」
「也就是聽旁人說的。」溫酒垂眸,理了理被風吹亂的大袖。
她這時候的確不應該知道宮裡那些事,生怕葉知秋再問,多說多錯,正想著岔開話題。
迎面一陣寒風吹來。
她身後一直說個不停的葉知秋忽然啞巴了。
溫酒有些詫異,一抬眸就看見了從長廊另一頭走來的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