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你在我這才是大事
第56章 你在我這才是大事
溫酒微微挑眸,「那得看……」
話還沒說完就被謝玹打斷,「她還能賣了你不成?」
謝珩勾唇,眸中笑意泛泛,「自然是不成的。」
這話接的極快,且自然而然。
謝玹皺眉看他。
「那個……」
溫酒無奈攤手,「兩位,你們能不能想點好的?我只想三哥好好的,可千萬別再出什麼事。」
「嗯。」
謝珩點頭道:「阿酒說的有理。」
三哥面色這才稍微好看了一些,走到石桌旁,把糕點碟子擱在上頭,落了座,仍舊是不說話。
溫酒遞了個「他現在是幾個意思?」的眼神給謝珩。
後者抬了抬下巴;再去說兩句好話。
兩人交換過眼神,溫酒走到謝玹身側,旁邊一眾侍女小廝都十分有眼力見的往旁邊退去。
「三哥。」
溫酒的手搭在石桌上,指尖輕輕敲著,微垂著眼,十足的低眉順眼姿態,說的卻是,「即便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的。」
謝玹猛地抬眸看著她,眸色陰寒,硬生生把溫酒四周的溫度降低了一半。
她背著手,站姿筆直,「我就問三哥,若是當時就知道了大公主對你是什麼心思,你是轉身就走,還是借著這個機會救長兄?」
謝玹沉默不語。
這人一向比她更明白什麼是要做的,什麼是可以小小犧牲的,做任何事都需要付出相對的代價。
溫酒說:「結果都是一樣的。」
謝玹眸色寒涼的看著她。
不知道為什麼。
她忽然有了些許的小愧疚。
只是那場夢記憶尤深,她對謝玹終究是沒有辦法對其他人一樣的。
溫酒抬眸,微微笑了笑,「我只是做了三哥不方便做的事。你現在要生氣,我也沒辦法,最多,你打我兩下出氣好了?」
「嘭」的一聲,謝玹捏碎了茶杯。
碎瓷片落到溫酒腳邊,她站著沒動,只是遞了一方錦帕給謝玹,「三哥?」
謝玹在她手伸過來的一瞬間,起身朝另外一邊走去。
溫酒站在原地,吩咐一旁的小廝,「去,把三公子院裡那幾個值些錢的物件都收起來,免得他一生氣給摔了。」
本來這府里的銀子就得緊著用。
她有些心疼的看著地上的碎瓷片,「這杯子也不便宜。」
「阿酒。」
謝珩啞然失笑,不由得低聲喚了她一聲。
這姑娘……也就只能養在謝家了。
這要是放到別的府裡頭,要麼把人氣死,要麼被人打死,都不太能長命。
「長兄。」
溫酒回頭,攤手道:「他又生氣了。」
「嗯,我看見了。」
就溫姑娘這樣哄人,不把人氣炸都算對方命大。
「反正我是沒法子了。」
溫酒放棄和謝玹溝通,這人本來就心思深沉,想的賊多。
一天到晚的也不知道在琢磨什麼。
「你可歇著吧。」
謝珩轉身折了一枝梅花隨手遞給她,「小姑娘家家的,別成天鑽錢眼裡,這世上很多東西都不是用銀子計算的。」
「嗯,世上很多東西都不能用銀子計算。」
溫酒接過那支梅花,認真的附和了一句。
謝珩和謝玹不一樣,三公子生氣最多也就是在心裡記你的仇,當面甩個臉子,十天半個月不理你。
可眼前的這少年不一樣啊。
一言不合就拔劍相向。
謝珩挑眉看她,這姑娘現在倒是挺乖順的,有種說不出上來的感覺。
他看了溫酒片刻,繼續道:「你平時閒暇的時候,便出門去逛逛,帝京風光和江安截然不同,也不必整天都在府里待著。能讓下人做的事,你就別沾手了……」
這人一改常態,說起這樣的話來,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溫酒起初還聽得認真,沒多久,面色就越來越微妙。
直到少年自己也意識到有些不對,罷了罷手,道:「算了,你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吧。」
方才那幾句,都是祖母在信上寫著,後面還有好幾頁,謝珩也沒記住到底都寫了些什麼。
反正基本就是這個意思。
老人家覺得人家一個小姑娘千里迢迢的來帝京不容易,又鬧了這麼大動靜險些把命都搭上了,是對謝家有大恩的人,要好生待她。
謝珩覺著自己倒還好,就是謝玹心眼忒小。
這事鬧的,簡直不知所謂。
溫酒「哦」了一聲,逐漸恢復了面色。
實在有些不太習慣說這種話的謝珩,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小閻王被鬼上身了。
她原先想說的話都被這個小插曲鬧的忘到了天邊。
侍女跑來附到溫酒耳邊小聲說:「溫姑娘,北街那邊有個不錯的鋪面要賣,聽說是因為掌柜的……」
「嗯。」
溫酒點頭,轉身道:「長兄,我有事要出府一趟,你若是有空……還是算了,反正三哥那脾氣,不想說話就別說話吧。」
一眾小廝侍女:「……」
可住口吧,溫姑娘。
你這話要是被三公子聽到,可不得氣成內傷啊!
謝珩輕咳了一聲,「那什麼……」
溫酒原本轉身要走,聽到少年開口,連忙停了下來,轉身看去。
「阿酒。」
謝珩不緊不慢的走到她面前,低聲問她:「你是不是和謝玹有仇?」
這少年忽然低頭同她耳語,姿態隨意,溫熱的呼吸近在咫尺之間。
溫酒不由得揚了揚眸,「長兄,此話怎講?」
不得不說,謝珩這直覺也實在太准了一點。
難道是因為她表現的太明顯了?
謝珩尾音微揚:「你確定要我說?」
溫酒:「……」
她沉默了片刻。
少年低聲道:「你悄悄告訴長兄,若真是他不對,我便把他綁了,讓你打一頓。」
溫酒:「……」
謝珩挑了挑眉。
這溫姑娘怎麼還和謝玹一樣不悶聲了?
難道矯情這毛病還會傳染?
少年剛要開口,溫酒連忙道:「別,我這、自己來就好。」
把謝玹綁了打一頓……
這話也就只有謝珩敢說了,溫酒倒是想,可扛不住謝三公子那睚眥必報的性子啊!
若是真這樣做了,謝玹非得扒了她皮不可。
溫酒極力扭轉少年的思想,「大金的使臣還在帝京,太子和瑞王已經派人來我們府上好幾回。長兄,你還是多想想這些家國大事吧。」
謝珩正色道:「你在我這才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