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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我究竟該如何稱呼你

    第375章 我究竟該如何稱呼你

    謝萬金一手拉著一個小傢伙往外走,頗有當爹又當娘的架勢。

    小廝侍女在旁邊打著傘,緊跟在身側。

    謝小六和謝小七嘴裡還在說著長兄如何如何,四公子笑盈盈的應著,把兩個小的都往馬車裡塞,自個兒在馬兒旁邊站了一會兒,抬袖擦了擦額頭。

    這大冷天的,在風荷園裡奔了一遭,硬生生逼出一身熱汗來。

    他回頭,往風荷園裡看了一眼,唇角不由得越發的上揚。

    好在,這千里萬里的奔走沒有白費。

    這兩人也該歡喜歡喜了。

    謝萬金轉身提起袍角,剛要上馬車,身後同他一道從西楚回帝京的青衣衛不知何處掠到了身側。

    青衣衛低聲道:「四公子,您在西楚都城連五公子的面都沒見著,卻在公子和少夫人面前扯謊扯得真的似得,真的好嗎?」

    「你這話就不對了。」謝萬金回頭看他,平素笑意盈盈的臉難得一本正經,道:「信是小五親筆沒錯吧?」

    站在他面前的青衣衛愣了愣,而後點頭。  

    謝萬金道:「謝家上上下下都想他活著,那他就是活著,有親筆信為證,那本公子是不是親眼見過他,真的重要嗎?」

    青衣衛陷入了深思。

    謝萬金伸手拍了拍青衣衛的肩膀,「雖然現下小五還沒回來,但我所作所說皆是他會做的事,我也而不過就是替他把話提前說了而已,皆大歡喜,有何不可?」

    那青衣衛被他說的一愣一愣的,實在是接不上話。

    只好抱拳朝四公子行了一禮,以表敬意。

    謝家這幾位公子,各有所長,謝珩話不多,但是劍極快。

    三公子寡言,但是一開口必定叫人瑟瑟發抖。

    唯有四公子謝瑜,愛笑且話多,每每都能忽悠的人覺得他說什麼都是對的。

    「這不就行了嗎?」

    謝萬金抬手拍了拍青衣衛的肩膀,「待會兒去了長兄也要曉得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記住了嗎?」

    青衣衛道:「四公子說的極是。」

    謝萬金這才滿意的笑了笑,扶著車廂躍上了馬車,笑著同小六小七道:「走,回家,同祖母報好消息去。」  

    長街無盡,風雪瀟瀟,路上鮮有行人。

    天地間,一片皎潔安寧。

    車軲轆緩緩壓過積雪,狂風拂動車簾,漫漫長街只餘下車廂里幾人說笑的聲響。

    屋檐上有身著紫衣之人翩然拂雪而過,立在屋檐上看了緩緩駛離的馬車一眼。

    身後侍從緊跟而至,低聲問:「屬下去盯著謝瑜?」

    「不必多此一舉。」紫衣人輕笑,緩緩道:「讓人盯著風荷園,避開謝珩,把溫酒帶到我面前來。」

    侍從低聲道:「屬下遵命。」

    ……

    風荷園裡。

    溫酒被上上下下拋了好幾次,整個人暈的不行,兩眼冒金星,雙臂攬著少年頸部,強行掛在他身上才穩住了身形。

    「謝珩——」

    她嗓音也有些飄,「你再把我拋上去,以後都不要靠近我十步之內!」

    謝珩微微一愣,不解道:「為何?」

    溫酒又好氣又好笑,「我把你拋上去試試?」

    拋個十次八次,看你不吐得天昏地暗。  

    謝珩笑著將她放下來,將她從上到下掃了一眼,「不妥吧?」

    溫酒扶著暈乎乎的額頭,「什麼不妥?」

    謝公子很是悵然道:「你這身板……拋不動我吧?」

    溫酒頓時無言以對,「……」

    敢情謝小閻王還挺喜歡被扔上天?

    難怪,每次哄她,都喜歡舉高高。

    兩人相對而立,靜謐了片刻。

    庭前飛雪不斷,氣氛莫名的有些微妙。

    過了好一會兒。

    謝珩反應過來不對,伸手摸了摸後頸,露出幾分難得的少年無措模樣,低聲問道:「你……你不喜歡我這樣?」

    溫酒剛要點頭,可一對上少年星華熠熠的琥珀眸,忽然又有些想笑。

    心裡暖流緩緩。

    只要謝珩在,身側狂風、飛雪、帝京暗潮湧動都變得微不足道。

    只餘下天地間,一片靜謐安寧。

    她笑了笑,溫聲道:「也不是不喜歡。」

    謝珩這樣的少年,哪能讓人不喜歡。  

    「那……」謝珩剛一開口,不遠處金兒捧著一個木箱子朝這邊跑來,「少夫人,您讓我取得東西取來了。」

    「先不說這個。」

    溫酒伸手拽著謝珩的袖子往屋裡走,話鋒一轉,「來看看這些。」

    金兒把木箱往案几上一放,便十分自覺的退了出去,暗戳戳的瞧了兩人眼,那笑藏也藏不住,還順手就把門給帶上了。

    這一個兩個的,自個兒的婚事半點不上心,對著自家主子的事反倒一個比一個著急。

    溫酒用眼角餘光瞥了金兒一眼,暗道了一聲「真是皮癢了」。

    她面上絲毫不顯,朝謝珩道:「打開看看?」

    謝珩微微挑眉,緋衣翩翩,一抬手,廣袖如朝霞流火拂動,少年生了副絕艷無雙的好容貌,卻好似絲毫不自知。

    每每手起刀落,取人首級如折花扶柳般輕易,越發讓人不敢直視小閻王姿容。

    也只有溫酒敢這樣看他。

    她從前,只想著對他好一些,到後來,告訴自己要離他遠一些。

    心中千般掙扎,多少有些暗嘲自己為何會變得如此懦弱矯情。  

    到如今,才知曉。

    這般絕艷無雙的少年,別說是相護相守,即便是多見一面,都唯恐要誤終身。

    多看一眼,便色授魂與,在劫難逃。

    更何況,她同他離得這樣近。

    她正胡思亂想著,少年已經打開了木箱,裡面是整整齊齊的放著數塊青玉牌,每一塊都同從前謝珩交與她的那塊七八分相似。

    溫酒眼角微挑,極其大方隨意道:「這些都是我刻的,你喜歡哪塊自己挑吧。」

    這可真是手藝不夠,塊數來湊了。

    謝珩頓時有些無言。

    好半響。

    少年才抬眸看她,忍不住道:「你弄這些花了多少時日?這些青玉牌怎麼這麼眼熟?」

    「眼熟嗎?」

    溫酒語調微揚,「這是我在雲州之時,南寧王趙立想讓我給他做出來的東西,只是他運氣不好沒命拿。說來極巧,趙立給我的那張玉牌圖,恰恰就同你給我那塊青玉牌一模一樣。」

    她說著忽然停了一下,對上謝珩的視線,墨眸清清亮亮,不緊不慢道:「謝公子、謝將軍、小主上……你倒是說說,我究竟該如何稱呼你,才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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