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手足
第530章 手足
這兩兄弟哪裡像是死敵,這分明是情同手足!
眾人心下問候了傳謝家反目流言那些人的十八代祖宗,在一眾墨羽軍的包圍下,不斷後退縮成了一團。
「謝將軍!」有人忍不住顫聲道:「我等也是聽聞謝玹是您死敵,想效忠於您在,為您做些事,才動手啊……」
這一人開口,餘下的那些人紛紛開口道:
「謝玹之前為了往上爬,不惜對您這個長兄下死手,可見這就是心思狠毒的白眼狼!」
「更何況,我們方才動手,並未傷及他的要害,這命還是留給謝將軍定奪的……」
「我們這樣做,都是為了謝將軍啊!」
「住口!」謝珩冷冷瞥了一眼那人,沉聲道:「謝玹無論秉性如何,那也是我謝珩的手足兄弟!莫說他絕不會害我,哪怕他真的要取我性命,也輪不到你們這些無恥鼠輩動手!」
眾人聞言,眼裡滿是驚駭之色。
一時間,全都啞口無聲。
謝珩小心翼翼的將謝玹背了起身。
青衣衛和墨羽軍們往兩旁退開,自覺的讓出一道來。
「但凡事對三公子動過手的,斷其四肢。」紅衣少年背著滿身是血的清瘦少年,在林立的士兵之中穿行而過,眸里戾氣橫生,沉聲道:「扎過一刀,償還百刀。刺過一劍,凌遲千遍!」
河畔水聲潺潺,寒風如狂,將這一句席捲迴蕩在半空之中。
「屬下遵命!」青衣衛我帶著一眾士兵俯首聽令,當即便拔劍出鞘,朝一眾逃亡之徒砍去。
登時,哭嚎之聲四起,鮮血飛濺,染紅了河岸的枯草。
連夜逃命的這些個人,斷了手腳,無從反抗,也不敢再反抗,只能趴在地上頻頻磕頭,跪求諒解。
「謝將軍!主上啊!您這是濫殺!您不能這樣啊!」
「謝大人,我們錯了!您饒了我們吧!」
可陷入昏迷的謝玹沒有任何反應。
背著三公子的謝珩漠然走遠,恍若不曾聽到這些人的求饒,也看不見那飛濺三尺的血。
此時夜色正悄然散去,啟明星出,熹微晨光一點點透出雲層。
帝京東城門大開,守城士兵下了城樓,舉著火把,照亮城門四周。
跳躍的火光和透過雲層的晨光相遇,在寒冬臘月的破曉時分,籠罩在兩個足以改變大晏國運的少年身上,給他們渡上了一層微弱的光芒。
「主上。」守城的官吏轉頭讓人去搬軟轎,躬身上前勸道:「這……謝大人傷的這樣重,還是用軟轎抬著比較好……」
謝珩沒有理會這話,背著三公子徑直往城裡走。
他走的極穩,甚至美讓三公子有任何的顛簸,卻也極快,如疾風過境一般,轉眼便到了十幾步開外。
時辰尚早,長街上並無他人。
方才謝珩帶著千餘人飛馬出城,動靜太大,驚動了城中眾人,此刻長街兩旁有許多百姓退開窗朝外頭看來。
只見那傳言中斗的要死要活的謝家兄弟親如手足一般,不由得議論紛紛。
什麼兄弟交惡、反目成仇,都在這一瞬間,不攻自破。
天色漸漸亮了。
經過第三條街時,偷偷瞧兩個少年的人越來越多,竊竊私語也多了起來。
自此一路到謝府,圍觀的人幾乎要將街道圍得水泄不通,只是即便到了這般地步,也沒人敢擋謝小閻王的路。
不多時,謝珩便背著三公子到了謝府門前。
一眾小廝侍女們,紛紛出門來迎,金風玉露和豐衣足食在最前面,看謝玹這一身的傷,眼眶瞬間紅了,伸手便要來接過謝玹。
「我自己來。」謝珩低聲道:「十全十美去把太醫院的人都喊來,豐衣足食,立刻備熱水。」
站在謝府門前兩句話都功夫。
趴在謝珩的三公子,昏昏沉沉的醒來,還有些睜不開眼,啞聲喊了句,「長兄。」
「別說話。」謝珩背著他,每一步都走的十分平穩,嗓音低沉,「長兄帶你回家。」
謝玹閉上眼,趴在長兄背上,有溫熱的液體流入少年脖頸間,卻不知是血還是淚。
謝珩後背一僵,在滿街百姓的圍觀下背著他的三公子進了謝府大門,回了隱竹院。
滿府侍女小廝匆匆忙忙的來迎,見狀,又連忙退開,誰也不敢上前多問一句。
謝珩把三公子被血色染透的衣衫解下來,當即盤坐在榻上,雙手貼在三公子背上,為其運功療傷。
他看著清冷少年一身的血和傷,眸色越發的陰沉。
謝玹面無血色,啞聲道:「我死不了,長兄快去……咳……」
三公子一句話還沒說完,猛的咳了一陣,喉間腥甜,他低頭趴在榻沿,伸手抓過那堆血跡暈染的衣裳捂住嘴,悄悄將嘴角的血抹去。
而後,轉頭,看向一直皺眉關注自己的謝珩,儘量裝作無甚大礙的模樣,「你知道的,我自幼體質異於常人,不過是被人多扎了幾刀,流了些血,不會傷及性命的。阿酒……被歹人帶著上了畫舫,你快去追!」
謝珩伸手將三公子扶著坐好,掌中運力繼續為他療傷,沉聲道:「為兄知道,等太醫到了,為兄即刻就去。」
謝玹咬牙道:「即刻、便去!」
謝珩沉聲不語。
從前總是三公子悶不吭聲不理人,少有謝珩不同他說話的時候。
謝玹又傷得極重,連伸手推他一把都做不到,眼眶越發的紅了。
謝珩不用看三公子的臉,也只知道他在想什麼,低聲道:「為兄比你還想見阿酒,可阿酒若是知道你為了她傷成這樣,為兄還扔下你不管,必然愧疚不安,或許惱的都不願意和為兄回來。所以……」
少年微微一頓,嘶啞的嗓音也溫柔了許多,「我的三公子啊,你乖一點,好不好啊?」
好在這時候,十來個太醫匆匆忙忙的趕到了,「參見主上!」
「別耽擱功夫了。」謝珩一手扶著三公子,一邊下榻,「快治他身上的傷!」
太醫們連忙應是,轉眼就圍在了謝玹榻前,取銀針的取銀針,止血的止血。
三公子心裡還是放心不下,拂開幾個太醫的手,啞聲道:「長兄……」
謝珩皺眉,回頭問道:「非得為兄把你打暈,你才能安安份份的讓人治傷?」
謝玹一時無言。
就在這時,奉命去攔截船隻的青衣衛飛身來報,「啟稟主上,今日暗渡的船隻都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