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銀子重要還是命重要
第70章 銀子重要還是命重要
屋裡燭火微微搖晃。
溫酒回眸看他,有些詫異道:「長兄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隔壁的永樂坊絲竹悠悠,歡聲笑語不斷,讓她忘記了這已經是深夜。
少年倚門看她,「你倒是膽子大,大晚上的一個人待著,不覺得冷清麼?」
「還、還好吧。」
溫酒抬手摸了摸鼻尖,小聲說:「我現在看這些都是銀子,有它們陪我,就不覺得冷清了。」
謝珩聞言,不由得嘴角上揚,「銀子重要還是命重要?」
溫酒想也不想的說:「都重要。」
聲落時,四目相對。
夜風在門外呼嘯,少年衣袖被吹得翩翩欲飛,昏暗的燈火暈染了眼眉。
謝珩緩步行來,垂眸看她,「少夫人,你有些欠管教啊。」
溫酒錯愕:「什麼?」
她剛才是不是幻聽了?
該不會是謝珩吃錯藥了吧?
「方才的話,你再說一遍。」
少年嗓音壓低了幾分,無端的有些惑人心神。
溫酒遲疑了半刻,老老實實的複述道:「……都重要?」
謝珩嗓音沉沉,「你說什麼?」
「大約……」
溫酒琢磨不出這少年到底在想什麼,眼角微微上揚,「是銀子更重要……」
「溫酒!」
謝珩都被她氣笑了。
「命重要!」
溫酒可算知道這少年想聽什麼答案了,立刻改口道:「自然是命重要。」
她小聲嘀咕:「命都沒了,還怎麼賺銀子,自然是命更重要了。」
謝珩解下披風,往她身上一裹,直接就把人打橫抱了起來。
溫酒驚得整個人都不知道該如何反應,身體僵硬的窩在少年懷裡。
風聲里聲樂悠揚,蕭蕭落葉拂過臉頰。
少年抱著她,風一般掠過長街,低聲在她耳邊說:「我果然就不該同你說這些廢話。」
抱了就走最直接。
溫酒:「……」
忽然覺得長兄會把她扔到垃圾堆是怎麼回事?
門外的隨從震驚了片刻後,十分自覺把鋪子的門帶上了。
……
將軍府門外。
溫酒抓住了少年的胳膊,「長兄……放我下來。」
這一路夜風吹得她逐漸清醒過來,這少年著實太過率性而為了些,偏偏她每每遇到這種情況都會暈頭轉向,失了分寸。
謝珩聞言,微愣,隨即鬆了手。
好在她反應快,立馬跳下來站穩,才沒有倒在府門前。
溫酒表情有些微妙,「長兄……」你是認真的嗎?
謝珩負手而立,「是你讓我放的。」
溫酒:「……」
行。
你有理。
披風還裹在她身上,謝珩抱了她一路,卻也沒有任何肢體上的接觸,真要說起來,也沒有什麼逾越之處。
他最多,也只是把她當成了自家妹妹。
府門在這時候打開,小廝侍女打著燈籠迎上前,「將軍和少夫人回來了。」
溫酒摸了摸鼻尖,「長兄,請。」
心下不由得暗罵自己:瞧把你自作多情的!
花廳備了飯菜,溫酒原先在酒窖里待著還不覺得餓,現在一聞到香味,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謝珩坐在她對面,慢條斯理的用膳,時不時看她一眼。
溫酒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順口問了一句,「長兄也沒用晚膳?」
謝珩微微挑眉:「看你吃,我也有點餓了。」
這是在說她吃相不好嗎?
謝家是名門大戶,即便是謝珩這樣渾身就帶著風流紈絝氣質的公子,舉止氣度也是一流。
溫酒自然是不能比的。
她不由得放慢了速度,細嚼慢咽,桌上的燭火籠罩著兩人的面容。
深夜寂靜,便連輕微的響動都變得格外的清晰。
謝珩看了她許久,久到溫酒都有點拿不住筷子的時候,少年終於開了尊口。
他問溫酒:「你有什麼特別喜歡的東西嗎?」
「什麼?」
溫酒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謝珩微頓,隨即諄諄善誘道:「就是一眼看到就想要的?」
溫酒不假思索道:「銀子。」
謝珩扶額:「除了銀子,還有其他的嗎?」
這好好的姑娘,怎麼就鑽到錢眼裡去了?
「除了銀子……」
溫酒看了少年片刻,很是認真的想了想,又道:「金子算嗎?」
謝珩摸了摸下巴,不說話了。
少年有些懷疑自己將軍府是不是真的窮到吃不上飯?
不然,溫姑娘怎麼就一副要守著銀子過一輩子的架勢?
飯桌邊上伺候著的一眾侍女都有些忍俊不禁,金兒低聲提醒道:「少夫人,您還是說些尋常人會喜歡的東西吧……」
「哦。」
溫酒反應過來,隨口道:「我方才就是順口一說,長兄不必當真。其實我原本也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東西……」
除了銀子,還真就沒什麼別的喜歡了。
她絞盡腦汁的想,許久才想起來一個,「年幼時喜歡放燈,橘子燈荷花燈孔明燈都喜歡,長兄,這個算麼?」
「算!」
少年猛地站起來,「就這個了。」
溫酒被他突如起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整個人都往椅背上靠,「長兄?」
這是吃錯什麼藥了?
「我就隨便問問。」
謝珩挑眉,「沒什麼別的事。」
這話聽起來有些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溫酒嘴角微抽,「長兄……長兄高興就好。」
她想起身,忽覺腹中積食有些難受,本就不該這麼晚吃東西,方才還吃的那般急,反應來的這麼快。
溫酒又不好在謝珩面前表現出身體不舒服,便強忍著。
謝珩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忽然道:「你每日早出晚歸的,還想我高興?」
溫酒:「……」
她就是隨口一說。
這人怎麼還較真起來了?
「以後天沒亮之前不得出門,天黑必須回家。」
少年擺著一張俊臉說:「否則家法伺候。」
溫酒有些頭疼,無奈道:「長兄,你上朝的時候天也沒亮啊。」
她知道自己這兩天確實忙的有些不著家,可是要做生意賺銀子,總是花心思在上頭,才能得到回報。
若是人在家中坐,銀子能從天上掉下來,那就沒人會為銀子發愁了。
謝珩看著她,丹鳳眼半合,頗有些危險的意味,「真讓你成日在外奔波養家,難不成為兄是吃軟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