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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 病症

    第490章 病症

    她想護他一腔赤血丹心,永不被辜負。

    傾盆大雨嘩嘩落下,漢白玉鋪就的地面積水成流,霎時間開出了無數的水花。

    溫酒跪在雨地里,看著殿門開了又合。

    身後,小內侍替趙帆撐著傘,亦步亦趨走了過來。

    換回了錦衣華服的趙帆在溫酒身前站定,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好一會兒,忽然笑了,「溫酒,你也會有自投羅網的這一天?」

    溫酒抬眸迎上他的目光,只覺滿面寒風瑟瑟,渾身涼意入骨。

    雨水順著油紙傘落在她額頭,水漬模糊了眉眼。

    她見趙帆在此,離去的那幾人應當是安全的,反倒放下心來,微微笑道:「殿下此話何來?我進宮是為了給謝家討個公道,皇上一向處事公允,定然不會冤枉了忠臣。」

    「到了這種時候,你笑得出來?還真是本皇子小看了你!」趙帆冷冷一笑,俯身低語,「不過,父皇已將此事交於我主理,你跪得再久也是無用功,謝珩這次必死無疑!」

    溫酒身子一晃,險些往前栽去。

    她伸手撐著地面,勉強穩住身形,憤然道:「果然是你!你身為皇子,怎能不顧大晏百姓之安危?謝珩拼死守得可是你們趙氏的江山!」  

    趙帆拂袖,怒氣凝眸道:「我大晏有千千萬萬的人,少了一個謝珩,難道就不行了嗎?」

    溫酒啞聲道:「你為一己私怨,置萬民於水深火熱之中,還有誰會替你守?」

    她怎麼也想不明白。

    為何這些皇家之子,會為了一己之私,棄天下萬民於不顧。

    老皇帝口口聲聲都是蒼生百姓,教出來的兒子卻一個比一個自私自利,危急當頭沒有半點用處,只知道躲在背後暗箭傷人。

    水珠不斷的從她臉頰滴落,寒意侵襲滿身。

    趙帆沉聲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沒了謝珩,有的是人願意衝上去守!」

    他轉身吩咐隨從道:「傳旨張岳澤,讓他把謝府眾人如數收押。」

    「是,奴才這就是。」內侍躬身行禮,飛快去了。

    溫酒強撐著跪好,再沒有多說一個字。

    趙帆俯身,把她臉上的雨水抹去,動作看似溫柔,眼底卻全是恨意,「你要跪就好好的跪在這裡看著,謝家的人是如何因你受難的。」

    說完,他轉身朝寢殿走去。

    溫酒閉了閉眼,心道:  

    已經過了一夜,他們應當已經走遠了。

    老皇帝這病也不知真假,趙帆這般輕舉妄動,未必能得好。

    她抬袖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抬頭,目視前方的殿門。

    宮牆深深,寒意滿身。

    豁得出去才能護住自己想護住的。

    不多時。

    十來個太醫們匆匆趕到,繞過跪在台階前的溫酒,往殿內去。

    其中一人回頭看了她一眼,眸色幽幽,有似曾相識之感。

    溫酒淋雨淋得頭暈腦脹,一時竟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見過這人。

    只片刻。

    那人便跟著內侍進了殿。

    溫酒耳畔聽得風雨不歇,依稀可聞殿中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

    有一人說老皇帝這病來的十分兇險,只怕是熬不過這個冬天。

    大多數的太醫說都說老皇帝只是服了藥嗜睡,多養養就好了。

    在宮裡看病不是什麼好差事,一句話說錯了也許就性命不保。

    沒多久,那個說老皇帝可能熬不過這個冬天的太醫,就被內侍們拖了出來。  

    他被人從溫酒身側拖行而過的時候,還在不斷的掙扎大喊:「皇上的病拖不得啊!你們這樣會耽誤皇上的病!你們這些人都瞎了不成!!!」

    溫酒側目看他,殿內趙帆低沉的嗓音隨風傳出,「宮中不得喧譁,將這惡意咒皇上得惡疾的庸醫——賜死吧。」

    聲落,那些拖著人往外走的內侍們,抬手就將他的脖子擰斷。

    頃刻間,就沒了聲息。

    溫酒身形一僵,袖下的手止不住的輕顫。

    這才幾日光景,趙帆竟已經在宮中獨大,方才殿中的那些太醫只怕說老皇帝沒什麼毛病,都是看四皇子臉色行事。

    只有這一個說實話的,一時三刻便喪了命。

    按大晏慣例,君王重病將崩,各方諸侯都要趕回帝京。

    趙帆此時根基未穩,定然不想那些人回京制衡於他。

    莫說眼下老皇帝病著,還吊著半條命,即便是老皇帝歸天了,他也會秘不發喪。

    這人,一貫的心黑手狠。

    殿中眾人嘀嘀咕咕的說了好一會兒話,太醫們才退出門外,商量著開方子配藥,逃似的去了偏殿。  

    天邊烏雲壓頂,屋檐下雨落成斷了線的珠簾。

    如此,又過了一個時辰。

    張岳澤帶著隨從匆匆趕至,壓著滿腔怒氣,狠狠的踹了溫酒一腳,「好你個溫酒!竟敢誆我!」

    溫酒被他踹的仰倒在雨地里,血跡從唇角滲出,青絲散亂鋪陳了半身,衣袖裙擺全都濕得滴水,狼狽至極。

    可她卻笑了。

    張岳澤這般模樣,說明謝家人都安全逃離到了他找不到的地方。

    所以這人才這般惱羞成怒。

    「你笑什麼?」張岳澤走過去,一把拎住了溫酒的衣襟,把她硬生生拽了起來,「別以為殿下對你有兩三分興趣,我就不會動你!」

    他早就對溫酒懷恨在心,當日若不是她橫插一腳,趙靜怡根本不可能被應無求帶走。

    那是他張岳澤的妻。

    即便是死了,也只能是他張家的鬼。

    而,溫酒卻助他們逃走了。

    溫酒被他拎著了衣襟,勒得險些喘不過氣,痛的扯不動唇角,啞聲道:「張將軍有什麼不敢的?」

    

    張岳澤揚手就是一掌拍下來。

    快要落在她頭頂的時候。

    趙帆正要走出殿門,疾步穿過雨簾,一把抓住了張岳澤的手,沉聲道:「張卿,這是做什麼?」

    張岳澤頓了頓,隨即一把推開溫酒,皺眉同趙帆道:「殿下,謝家眾人昨夜便逃了,這姓溫的誆我在宮門前吹了一夜的冷風!其目的,就是為了掩護謝家人逃離帝京城!」

    「逃了?你還真是每次都能給本皇子驚喜啊!」趙帆眸色一暗,俯身逼近溫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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