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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二公子服食了失情散那樣烈性的藥,哪怕是面對一頭母豬他也一樣會控制不了自己。
區區一個寶嫿,拿去填命剛好。
可第二天寶嫿沒有死,她面上不顯,心中卻慌亂不已,又吩咐芝香同寶嫿去深春院送東西,讓芝香暗中試探寶嫿。
結果是,寶嫿不認得二公子,而二公子也當寶嫿螻蟻一般,她根本就無法判斷他們到底有沒有同過房。
所以今天晚上,她帶芝香過去不是領賞。
今天晚上,她要面對的是國公夫人那份無處可泄的滔天怒火。
這廂寶嫿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都睡不著。
她細想純惜說今晚當值的是紫玉,可三公子明明讓她晚上去找他,二者生出了矛盾來,她不免有些困惑。
她起身推開門,見三公子房中也不見燈亮,似乎並沒有回來。
她靈光一閃,便想到了自己前夜與他在那院兒里的事情。
寶嫿心口如鼓敲打了兩下,再三猶豫,還是打算過去看看。
她推開房門,這時候已經很晚了。
寶嫿借著月色往那荒僻的院子裡去。
那院子裡仍然是空蕩蕩的,屋裡亦是靜謐無比,分明也沒有人。
寶嫿想自己指不定又會錯意了,頗是沮喪地往榻上坐去,豈料屁股一硌。
她便摸出來一串手串。
她看不清,但握在手中,分量不輕。
寶嫿正要起身去找燈火,卻聽見門口「吱呀」一聲。
她屏住呼吸,凝著那道黑影。
待對方走近,寶嫿才試探地喚了聲「三爺」。
對方腳步打住,寶嫿確認了這熟悉的身形,頓時驚喜無比,不由地朝對方懷裡撲去,將他抱個滿懷。
小東西像個棉花糖一樣忽然軟軟得朝他身上一掛。
梅襄眯了眯眼睛,發覺這個蠢東西又在占他便宜。
寶嫿見自己猜中了三公子的意思,忽然發覺自己竟也有聰明的一面。
心中又是羞澀又是甜蜜。
不知道為什麼,白日裡她就不敢這樣抱住三公子。
大概是那天晚上的三公子表現得太過不同以往。
所以寶嫿白日裡總覺得三公子好像是另一個人。
可夜裡就不同了。
寶嫿發覺自己這會兒抱著他,雖又懼又怕,但還有些親昵。
她嗅著他懷裡的冷香,甚是諂媚道:「白天雖也在三爺身邊,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念晚上的三爺……」
梅襄一動不動,隨她抱著。
他聽到她的話,不由得挑了挑眉。
她可真是個天生的淫、婦。
分明是離不開他的身體,偏偏說什麼好聽話分出白天黑夜。
他只是想起前夜丟了一隻手串,想要過來取回。
結果一進來就被這蠢東西一把抱住。
聽她說一堆酸掉牙的話,嘴裡還喊著他那弟弟的名字。
梅襄懶得理她,抬腳往床榻邊去。
寶嫿不由自主地跟著他,見他往床邊走去,以為他又想做那天晚上的事情。
她漲紅了臉,覺得自己實在不能適應,連忙拉著他道:「三爺,我……我方才在枕頭旁邊撿到一個手串,是你的嗎?」
對方又是一頓。
寶嫿想了想,還是決定鼓起勇氣道:「今天晚上咱們就聊聊天,什麼都不做成嗎?」
她生怕他不高興,又輕輕地鑽到他懷裡去。
她沉浸在他懷裡那股冷香之中,又覺得腦袋暈乎乎的,似乎對他喜歡的不行……
寶嫿一直沒有聽他開口,正想問他怎麼不說話,臉頰上卻忽然落下一隻溫熱的手指。
她毫無防備小聲地「啊」了一聲,隨即便立刻合上了嘴,心情緊張起來。
那隻手指曖昧地拂過她的臉頰,輕柔緩慢,讓寶嫿微顫一下,不由得轉開頭去。
接著那隻手便落在了她的頸項,她的細肩……
寶嫿腦袋裡一片空白,似乎唯一餘下的那丁點注意力也被那隻曖昧的手掌帶走。
那手掌一直順著她的身體滑到她的手上。
然後順利無比地將她手裡那隻手串輕輕抽離。
對方見她還一副呆若木雞的模樣,忍不住低沉一笑。
寶嫿如夢初醒般,心口砰砰的小鼓都要被敲破皮兒了。
「爺喜歡手串嗎……」
寶嫿臉頰滾燙,也不知道紅成了什麼樣子。
她腦袋裡像是裝滿了漿糊一般,腦袋抵著他的胸口輕聲道:「等我日後做了姨娘,給爺生好多孩子,生一個孩子一個月就多領一兩銀子,生滿七個就可以領足十兩,到時候我天天給爺買手串……」
她迷迷糊糊地表白,深以為自己能把心愛的錢花在他身上便是最好的情話了,卻忘了,給她發銀子的就是她的爺。
她貪錢貪得很,這些錢銀關係早在她心裡算得爛熟。
梅襄收起價值千金的手串,被她這蠢話逗樂。
她可真是個不值錢的東西。
低賤而又廉價。
寶嫿說著說著,忽然就沒了聲音。
因為她後知後覺的,這時候發現對方似乎生出了異樣。
對方沒什麼耐性地掐住她下巴,又是一聲輕笑,在她耳邊浮著熱氣。
「你想要,就自己來。」
低沉微喑的嗓音讓寶嫿愈發心速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