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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嫿想到自己又一次狠狠得罪了梅襄的事情,口吻訕訕道:「那我就不進去伺候了……」
紫玉卻定定地望著她。
寶嫿愈發心虛,疑心她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卻見紫玉掏了個荷包給她,裡面塞了滿滿的東西。
紫玉垂首道:「你和純惜姐姐同房住過,今晚上定然也是想去西邊給她燒東西吧……你幫我把這個也帶去一起燒了吧。」
寶嫿錯愕地望著她,就瞧見她微微窘迫道:「我……我先前因為妒忌純惜姐姐,私下裡說過她的壞話,我不敢去,又覺得對不起她,所以,寶嫿你幫我帶去吧。」
寶嫿不願進去伺候,也只能甚是為難的點了點頭。
出了繡春院去,寶嫿便順著小徑一直往西邊去。
直到她在河邊瞧見了一團火光。
府上總有些地方是那些主子們都管束不到的,那些小丫鬟便聚在這裡,為純惜哭了一會兒又說起閒話。
「你們說會不會是因為純惜姐姐命太薄了,一時受不住三爺的寵愛,這才……」
其中一個小丫鬟偷偷揣測。
「呸,你少胡說,純惜姐姐才不是這樣的人,她之所以受三爺寵愛是因為三個月前三爺被綁架的時候,是純惜姐姐一心一意照顧三爺,三爺這才把她寵上天了,那是她應得的。」
旁人聽到這等內、幕,不由地又追問了幾句。
那小丫鬟竟知道不少,將純惜三個月前英勇救主的事情半真半假地說了一遍。
「啪嗒——」
小丫鬟們回頭,就瞧見寶嫿站在不遠處,她手裡的東西掉到了地上。
「寶嫿,你也是來給純惜姐姐燒東西的嘛?」
寶嫿望著那團火光,問方才說話的丫鬟,聲音有些虛弱,「你方才,為什麼要說謊?」
那小丫鬟頓時擰起眉,「我沒說謊,這些都是真的,不信你去問三爺!」
寶嫿搖頭。
她當然不想相信……
她自己保守了這麼久的秘密,就這樣平白無故地被旁人給頂替去了?
現在這個人還死了。
寶嫿慢慢退後兩步,便忽然轉身往繡春院的方向跑去。
小丫鬟們面面相覷,將她丟在地上的東西撿起來,小聲嘀咕,只道寶嫿是妒忌了純惜種種,倒也沒人留意到寶嫿受到了多大的刺激。
寶嫿跑回繡春院時,氣喘吁吁地走到廊下,紫玉正好出來見到她甚是疑惑。
「寶嫿,你怎麼了?」
寶嫿心不在焉地想起方才回去自己的房間並沒有找到三爺給自己的信物。
「我要見三爺。」
她不想等了……一刻都不想等了。
寶嫿心口有著說不出的窒塞。
「可三爺正在同二爺下棋……」
寶嫿像是沒聽見一樣,徑直便進了屋去。
梅衾與梅襄正好結束了棋局,二人正飲著茶,便瞧見寶嫿闖入。
寶嫿輕道:「三爺,我有話想要同你說,是很重要的事情……」
梅衾錯愕地看著她。
梅襄卻將茶盞落回桌上。
他並未看向寶嫿,但寶嫿今晚的失魂落魄是顯而易見的。
她是個藏不住心事的人,當下這份情緒便尤能叫人感知到。
梅襄道:「今日便到此罷。」
梅衾笑說:「也好,改日再與二哥細談……」
待送走梅襄,梅衾便回到屋中,交代下人們不必進來。
他想,今日無論如何都該同寶嫿說清楚。
他不能忍耐她一次又一次的怯懦退縮。
「寶嫿,你那日的話,我並不會在意。」
他只想叫他明白,他並不會為此嫌她。
寶嫿卻輕道:「純惜姐姐死了?」
梅衾微微頷首,「是。」
寶嫿又問:「純惜姐姐三個月前救過爺?」
梅衾不解她的意思,但仍答了個「是」。
可寶嫿卻立馬搖頭,「不是。」
梅衾眼中掠過一抹錯愕。
寶嫿語氣微微澀然,「三爺,我背上有一道傷……」
梅衾定定地望著她,片刻道:「給我看看罷……」
寶嫿微微猶豫。
但轉念一想,她救過他,替他擋過刀,他想確認傷口,這無可厚非……
她遲疑了一瞬,便轉過身去,將衣帶解松,動作輕緩地將後背露出半截。
她雖然是個丫鬟,可肌膚如初雪一般,瑩柔雪軟,她纖細的背上靠著右邊的位置,落著一道刀痕,不算太深,卻也尚未痊癒,在這無瑕的雪背上留下了醜陋的痕跡。
梅衾闔了闔眼,心中微嘆。
他憐惜寶嫿是真。
他想寶嫿定然是想起從前不堪的事情,自卑自棄。
甚至為此甚至打消了接近他的念頭。
他的手指輕輕落在寶嫿的腰間,握住了寶嫿的細腰。
寶嫿發覺他竟湊近了瞧,難免感到羞澀。
她正想將上衣合攏,便發覺他手臂猛地收力,將她整個都嵌入他的懷中。
寶嫿驀地怔住。
「寶嫿,不要再猶豫了。」
他的聲音輕柔無比,「我原想叫你自己能主動一回……」
「我從不願對女子主動,可你實在讓我等得太久了……」
寶嫿仿佛墜入一團迷霧,許久都反應不過來。
畢竟三公子從來都是那樣的溫文儒雅、一個從不會對女子主動動手的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