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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鸞,過段時日你生辰,一定要回家來,不然母親在家裡會哭瞎眼睛的。」
去年阿鸞就因為太過於忙碌加之綿雨不斷,沒回家過生辰,後來回了家裡,寶嫿哭得像個淚人一樣,仿佛阿鸞在外面受了天大的委屈,她連忙撒謊說自己在宮裡吃過了長壽麵,又豁出去一般告訴母親,母親也是她的小心肝,母親才被哄好。
阿鸞想到去年的情形,就感覺頭皮發麻。
不……今年就算天上下錐子了她說什麼也都要回來過生辰,她可不要和母親繼續滿嘴的小心肝來小心肝去了。
阿鸞和母親說了會兒話,梅襄便也到家來了。
他一回來,聽說阿鸞在家,便先過來看她。
阿鸞給父親見禮,梅襄微微頷首,一家三口一起用了一頓午膳。
寶嫿喜歡阿鸞,吃飯也要往阿鸞碗裡夾菜,旁邊的梅襄就像是死了一樣,她都瞧不見。
大抵兩個人又鬧了什么小矛盾,寶嫿看都不看他一眼了。
梅襄臉越來越沉,叫阿鸞吃個飯都有些為難。
「母親也多吃一點。」
阿鸞看著母親心下微微柔軟,又給母親夾了一筷子。
大概也是自帶了女兒的濾鏡,阿鸞甚至也覺得,這世上應當很少有人能抗拒她母親的喜歡吧?
就像她,即便害怕母親的肉麻,但回來之後,還是喜歡同母親在一起、被母親珍愛的感覺。
阿鸞給母親夾完菜,不忘給父親也夾了一道,梅襄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飯後又交代她,生辰當日務必回家一趟。
阿鸞聽父親也這樣說,立馬就將這件事情的重要程度從母親捨不得自己上升到了必須回來的程度。
家裡母親雖然嬌慣,但到底還是父親說了算。
他一般不輕易要求阿鸞什麼,但一旦開口,阿鸞都是要做到的。
到了下午,阿鸞和父母相處了片刻,又匆匆趕回宮去。
梅襄見阿鸞走了,便趁著沒人的時候湊到寶嫿跟前。
寶嫿乜了他一眼,便轉過身去,還是同他慪氣。
他只得湊到她跟前去,「嫿嫿,二爺不該騙你去小船上……」
他輕輕地捏她後頸,就跟安撫貓兒似的,在她身旁低聲下氣。
寶嫿滿眼嗔怨,「都一把年紀的人了,二爺真不要臉……」
梅襄聽她罵自己,不僅不氣惱,反而笑說:「是二爺不好,二爺往後要些臉行嗎,嫿嫿總得給二爺一個機會認錯才是。」
寶嫿狐疑地看他一眼,趁機提出要求,「那二爺親手把那些見不得人的衣服都燒乾淨,我就相信二爺是誠心改過的。」
梅襄皺眉。
寶嫿立馬說道:「二爺果真是個騙子……」
她氣鼓鼓地要起身離開,卻硬是被他拖回了懷裡。
他頗是無奈道:「好罷,今晚上二爺當著你的面,一件一件,全都燒個乾淨。」
寶嫿雙眸微亮,見他能答應下來也不怕他反悔,終於給了他點好臉色。
梅襄心裡卻想那些衣物早就過時了,燒了正好給她做幾身……做個帶尾巴的才好。
「二爺,等到鸞鸞生辰那天咱們就告訴她,讓她高興高興好嗎?」
她貼在他的懷裡,想到阿鸞很快就自由了,心裡更是高興。
梅襄眉眼亦是微微舒緩,「阿鸞進宮已滿十年,等她生辰那日咱們就告訴她,她以後再也不用進宮了。」
寶嫿連連點頭。
她要早點把阿鸞接回家來,好好疼疼她的小阿鸞,不然都補不回來她對阿鸞的想念呢。
這廂阿鸞回宮,當然不能知道這些。
她只以為自己真的是送進宮去培養感情的太子妃,如果讓她知道壓根就不是這麼回事兒,那她……
那她當然會選擇頭也不回毫不猶豫地離開皇宮。
畢竟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家的狗窩,母親疼她不說,父親雖是內斂,但阿鸞也清楚他是不舍自己的。
她有那麼好的父母,那麼自在的家,做什麼要把自己困在東宮?
不過這怎麼可能呢?
阿鸞拋開這個妄想。
十年來,大家私底下都覺得阿鸞以後會是太子妃,阿鸞也一直這樣堅定的認為。
阿鸞找到太子的時候,太子正在浴房裡沐浴。
今日太子與世家子弟一早便出宮去賽馬,這會兒回來滿身熱汗,沐個澡剛好解解乏。
阿鸞進去,便恰好聽見太子溫潤柔和的聲音。
「你是說阿鸞嗎?」
他提到她,聲音里多出一絲笑意。
「她的父親容貌昳麗,母親嬌美,這樣的父母親結合起來,便是閉著眼睛胡生一氣,孩子又能丑到哪裡去呢?」
他這略微俏皮的話逗笑了那個小宮人。
小宮人咯咯笑出了聲,年輕嬌嫩的嗓音像是一串銀鈴一般,清脆動聽。
阿鸞神色如常的走過去。
小宮人的笑聲戛然而止,看到阿鸞趕忙行禮。
「阿鸞姐姐……」
小宮女微微驚慌,衣上還有很多潮痕,像是與太子方才嘻戲過了一般。
阿鸞笑說:「你是負責茶水的宮人?」
小宮女惶恐點頭。
阿鸞柔聲道:「東宮的宮女都是各司其職,浴房有浴房伺候的宮人,你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