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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沒有主動找過寶嫿,只要沒有人來找他,她們都可以活得很好。
可偏偏她們自己都找上了門來。
「可是,我並沒有拋棄過三爺,那日,我給三爺看了背上的傷,我以為三爺知道……」
寶嫿有些頭腦發脹地解釋起來。
三爺被綁架,後來生了病,她被他們叫去照顧他,好不容易令他挺了過來。
後來他想逃走,被那些土匪收走了身上的衣服,讓他備受羞辱。
再後來寶嫿偷來他的衣服與他約好一起逃走,結果才出門沒多遠就被人發現。
對方十分憤怒,寶嫿用力地抽出梅衾緊握住自己的手,替他擋了一刀。
就這樣,她再也沒有見過梅襄,而梅襄就以為她拋棄了他。
他們一個被面具鎖住了臉看不見,一個被封住了嘴巴說不出話,會鬧出這樣的陰差陽錯,竟也好似不那麼奇怪。
梅衾是個聰明人。
他聯想到寶嫿當日給他看後背上那道疤時,這一路走來,自然也能漸漸猜到幾分。
良久,梅衾輕嘆一聲,「寶嫿,即便你今日不澄清這誤會,我也一樣不會像對待她們一樣對待你。」
在他知道這個人是寶嫿的時候。
他甚至在想,寶嫿為了保護自己,縱然一時拋下了他也是情有可原。
這時候他才明白,人心果然都是偏的。
那個人是任何人,他都會想要除掉,他不願自己在山寨的事情被人知道,日後留下絲毫隱患。
可如果是寶嫿,他竟可以立刻就原諒了她。
「如今你我誤會解開,所以你日後便安心地留在我身邊吧。」他的口吻隱隱有些強勢。
寶嫿卻下意識地搖頭,「三爺,我其實早就已經決定好了……」
梅衾微微蹙眉,「你不必那麼急於答覆,母親她的壽辰將至,我最近會在外面將手裡的事務提前忙完,等我回來,我希望你能改變心意。」
寶嫿見他仍是不願立刻答應,只好轉頭看向那口豬圈,「三爺,放了桑若吧。」
梅衾搖頭,「不行。」
他似乎心情極為複雜,不想再與寶嫿多說什麼,又或是怕她又提出要離開,徑直轉身回去。
寶嫿竟拿他沒有辦法,轉頭又喚了桑若幾聲,對方卻全然沒有動靜。
寶嫿看著她的處境,漸漸發覺三爺其實也是個十分殘忍的人。
其實他與二爺是親兄弟,他們骨子裡都流淌著相同的血液。
這個認知,讓寶嫿的心底漸漸竄進一股寒意。
待寶嫿與梅衾離開之後,隱蔽的角落裡終於走出一人。
管盧往四周看了看,輕聲對裡面的人道:「二爺,人都走了。」
梅襄靠在牆邊,目色冷冷地看著豬圈裡的桑若。
「可見不光他梅衾有忠心耿耿的小奴婢,我也是有的。」
管盧低聲道:「是啊,桑若姑娘都是為了二爺,才會變成這樣。」
梅襄霎時舒展了眉心,露出笑容,「好吧,看在她為了我的份上,那就將她救出來吧。」
第二日梅衾出了門,便果真叫人收拾了少許衣物帶上,竟要直接住在辦公的地方。
寶嫿呆在繡春院中沒什麼事兒,反而揣了一肚子鬱悶的事情。
「寶嫿,你想離開宣國公府,是認真的嘛?」紫玉問她。
寶嫿微微頷首。
紫玉輕道:「你真要離開,到時候我也幫你一起說說,只是你當下莫要這樣鬱鬱寡歡,叫人怪心疼的。」
紫玉催她,「三爺難得不在,咱們在院子裡去玩會兒。」
寶嫿不想,但想著等梅衾回來之後,自己若真能離開,可就沒有機會同她們這些女孩兒在一起了,這才被紫玉拽了出去。
女孩子們嘰嘰喳喳,但也最能帶動氣氛叫寶嫿忘了心煩的事情。
寶嫿夥同她們一起捉迷藏。
待輪到她被蒙上眼時,她捉了半天竟也一個小丫鬟都沒捉到。
寶嫿急得發汗,便聽見那些小丫鬟發出聲音來引她。
她頗是羞惱,待側耳聽見細微的腳步,頓時歡喜地撲了過去,卻聽見紫玉怪叫了一聲。
寶嫿遲疑地摘下眼上的布條,便抬眸瞧見了一個面生的男子。
寶嫿再定睛一看,這分明是府上的大公子啊。
「你沒事吧?」
梅衡一隻手微微將她扶住,看見她的臉時,目中掠過一抹錯愕。
寶嫿趕忙後退,與丫鬟們向他行禮。
「三爺不在府上嗎?」梅衡問她們。
紫玉輕道:「回大爺的話,二爺他今早便出門去了,只怕這幾日都不在家中。」
梅衡嘆了口氣,「母親才從庵里回來家中,又受了一身的病累,他也真是……罷了,你們繼續玩就是了。」
說罷,他便離開。
寶嫿看著他一瘸一拐的身影,似未回過神來。
「大公子同大少奶奶都住在府外,府上有事情了,他才回來走動呢。」紫玉說道。
寶嫿從前是偶爾看見過他,但並不知道他的情況,「大爺為何不在府里住著?」
而且他竟然還是瘸子。
紫玉搖頭,「聽說似乎和二爺有關,反正大爺人非常好,他在府里時經常給下人們散藥呢。」
寶嫿點了點頭,便沒再問。
大夫人壽辰將近,終於從尼姑庵里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