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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等老爺回來。”廖文慈的聲音在抖。
“你大病初癒,早些休息。我一來一回時間不早,就睡前院了。你若覺無聊便去疏導疏導華兒。告訴她,我明早去看她!”虞博鴻瞧了她一眼:“以後多穿點,著涼了更麻煩!”
虞博鴻毫不猶豫就走了。
廖文慈氣得發抖。
這個時辰了,他還不餓?他分明是要去陪葛氏用晚飯。
他放著自己的嫡女不先關心,反而急吼吼去找庶女?
她都如此放低身段,如此低聲下氣挽留了,他不是看不出,他是在裝傻。何其冷漠之人!
“我話還沒說完。”廖文慈整個人冷了下來,追了兩步。“老爺明日若方便,便隱晦到皇上跟前提一提虞家或正被人暗害之事。總不能這般不清不楚就斷了華兒前程。”
虞博鴻腳步一頓,再次眉頭打結回頭:“你都說是不清不楚了,既無證據,我如何貿然與皇上去提?婦人之見!”
說罷,他便大步流星離開了。
廖文慈氣得面目扭曲。
整桌飯菜都被她推翻在地。
她能做的,都做了。
依舊是不歡而散,依舊話不投機!
高貴如她,到頭來還是抵不過一個妾。呵!
留不住心,留不住人,那麼她也不用再抱什麼念想了。
“我盡力了,既做不到,便還是不要強求了。”
一刻鐘後,廖文慈拿了一隻巴掌大的盒子給到了李嬤嬤手中。
“夫人這……當真……”
“你沒看見嗎?我這般努力為華兒,可他天天在皇上跟前晃悠卻還連口都不肯開。他的心早就不在這兒了。既如此,我只能自己努力了。為了華兒,為了廖家,為了將來……沒什麼不敢做的!去吧!讓阿力親自去送。”
“是!”李嬤嬤抹著淚退下了,廖文慈眼中卻是狠厲一次次閃過。她從來對別人能狠,對自己也一樣……
而同一時間虞博鴻一出將軍府便打馬前往葛府去了。
安兒的婚事,他早有主意,經過最近之事,他不放心將這事交給廖文慈。
他給榮安相中了於彤。
他心疼榮安,只想給她找個會照顧人的。安兒受那麼多委屈,他也不想再逼迫她學這個那個,不想學就不學吧,開心就好。正好,於彤長在他身邊,是他知根知底的,性子寬和體貼,他覺得於彤值得託付,也能夠勝任。
且於彤是孤兒,自己亦師亦父,婚事可以全權做主。於彤已近雙十,本也到了該娶媳婦的年紀,他視於彤為左膀右臂,自然不能委屈了於彤。思來想去,與其霧裡看花胡亂挑人,還不如就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他本就在思量要給榮安和於彤創造相看相處之機,可先是在北營,後來又是清風壇,兩人不但見上還說上話了,他覺得很好,兩人緣分也匪淺,確實良配。
當然,這事他還得找婉娘說一說,讓婉娘先看看於彤。只要她同意,這事便能定下了。
婉娘病也在好起來,等孩子及笄,華兒的事定下後,安兒的婚事便能辦了。
甚好,甚好……
虞博鴻不由將馬速提了提,夜風不小,怎麼還越跑越熱了?
……
榮安聽說爹是從將軍府過來葛家,猜想廖文慈一定大告了自己一狀,本以為他定會找自己問話。
哪知一直等到月上柳梢,她爬上了床迷迷糊糊快睡著,爹既沒來,也沒回家。
“額……”是她送的茶葉喝醉老爹了?
一打聽,說爹是真醉了,留在了娘的房裡,壓根就沒回將軍府去……
“嘖!”
榮安咂咂嘴,娘的病也快好了。說不定自己還真會有個弟弟?
第二天一早醒來,榮安便聽說,榮華病了。
病了,自然不會應約來葛家了,榮安拍手叫好,反正她不想見榮華也懶得費腦子應付。當然,據後來虞博鴻身邊阿虎告密:是茶飯不思,自己作的,為了向外界擺態度,訴委屈,也是為了引將軍去探望,更想以此來逼迫將軍在皇上跟前做些引導……
榮華讓貼身丫頭送來了一封道歉信和一小盒子的首飾。
裡邊有三串很是得體的珠花,兩根帶寶石的簪子和一件珊瑚鏈子,算是應了她昨日給出的承諾。
很快,將軍府和廖家也幾乎是前後腳送了東西來。
吃穿用度,一應俱全。
廖文慈被皇后當眾要求“上心”,這會兒自然不敢懈怠。廖家老太太加上昨日廖靜的“賠罪”,這份禮自然也不輕。再加上兩家都有意在銀錢上引誘榮安聽話,在勢頭上壓住葛家一頭,這禮更得重上幾分。
榮安瞧著長長的禮單,卻壓根連面都沒露。
就氣死她們!
反正她不懂禮數,連皇后也都是知道的。哈哈哈!
她把禮單送到老太太跟前:“外祖母,你瞧著,這誠意可到了?”
“你決定就好。”
“那就……免為其難,收下吧。”兩家光就送來的綾羅綢緞加起來,便差不多一車了。再多要,她倒是好意思收,就怕別人會罵葛家不知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