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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公公倒是一臉平靜:“說了,不是那隻盒子。姝貴嬪弄錯了。”說著,他便慢慢走來。
可他話音剛落,也不知他背著的手上抖了什麼,隨後便聽聞什麼東西踢里踏拉地滾了去。
任石兩人定睛一瞧,似乎是什麼東西在石門合上前,被太監滾去了外間。
再看順公公,兩人心下一個咯噔。
那老太監竟然在笑,笑得尤其燦爛。
“不對,咱家說錯了!”他看向元平。“你已經不是姝貴嬪,而是這宮中最低賤的后妃,連封號都沒有的淑女。”
眨眼間,任石閃到跟前,那柄刀又一次的,掛在了順公公脖子上。
“你把什麼扔出去了?”太監突然囂張,不再自稱“老奴”而是“咱家”,還敢直接對元平頂撞,顯然是某種目的已經達成。任石慌了。
“咱家把這裡間開關密庫門的銅雀給扔去了石牆外邊。”換而言之,他們被鎖了。
順公公扭頭努了努嘴,示意了他身後,門邊架子上的銅擺設。
銅雀?
元平和任石又一個對視。他們進來後,所有注意力便都在密庫這一堆堆的寶盒上,誰會注意到門邊有什麼銅雀?
元平撲了去。
擺設是連在牆上的一組銅件,此刻可不是少了最關鍵的一塊?
所以,打開牆體的鑰匙,被這死太監扔到外邊去了?
任石蹙眉,將刀體往太監脖子推進了幾分。
“任指揮使,對不住,打不開門了。從裡邊,就只一個打開方法,便是轉動銅雀鑰匙。”順公公任務已經完成,此刻一身輕鬆。
元平聞言一巴掌就抽到了順公公臉上。
她趴在牆上大聲喊起了外邊侍衛。
順公公則只是笑,越笑越好笑。
元平則瞪眼任石,“你特麼還不跟我一起喊!”
任石只得咬牙聽命,兩人一齊喊著“來人”……
順公公則還在一邊幫著數“一,二,三!”配合他們的呼喝。
喊了數十聲,外邊似乎完全就沒有動靜。
兩人一回頭,倒是瞧見順公公已經舒舒服服靠在架子上,席地而坐地看著他二人。
“死太監!”
“這牆體有些厚。隔音效果還不錯。所以你們得再努力一二。”太監笑。
他這個衙門,管得多且雜。一個內廷,多少要務和秘密?這個密室里,有很多既需要保存,也需要保密的東西。這裡的牆,自然不是普通的牆。
而且,那些侍衛被他的“建議”留在了外間。一道門加一道隔絕效果很好的厚牆,聲音更難穿透了。
順公公拿了架子上一壺酒大口喝了起來。
喝吧,喝吧,他這私藏沒捨得喝的酒,趕緊多喝點。之後等著自己的還不知是什麼樣的嚴刑逼供,醉了或許就沒那麼痛了。又或許,這就是最後一頓酒了。便把那拍牆的兩人作下酒菜,最後開心一把!
半刻鐘後,兩人聲嘶力竭。
順公公再次被頂到了牆面,臉上又被連抽多下,脖子上的刀已割破了皮肉,血讓脖子有些黏。
可鼻青臉腫,噴著酒氣的他還在笑。
“死太監,究竟有沒有別的法子可以開門?”
“不如……你們找找?”
元平一口貝齒咬得酸脹,而任石將這密庫四面牆體都找了又找,也沒尋到任何或有玄機之處。
總算,外邊似乎傳來了絲絲動靜……
是侍衛帶來了虞榮安挾持殷馨逃宮的消息特來稟告,結果拍門許久,未有應答,所以開了內室門。
元平兩人再次趴回牆面,一邊拍牆,一邊扯著他們沙啞如漏風的破鼓般的嗓子,大喊侍衛將牆角地磚里的銅塊轉動以開門……
這麼個訊息,說了足足十多遍才勉強傳遞。
然而牆那邊,卻似乎毫無進展。
順公公哈哈大笑,袖子一揮,將進密室前偷藏的銅塊丟到了兩人腳邊。
兩人低頭一瞧,地上的,可不正是那個帶他們打開了門的不規則銅塊?
所以……
元平一下嘶喊尖叫,沖順公公撲了來,並用她尖銳的指尖在順公公臉上頭上撓了起來。
所以,死太監把裡邊開門的銅雀扔到了外邊,又把外邊的鑰匙帶到了裡邊。
關鍵是,裡邊外邊開啟的信物形狀並不一樣,所以不能通用。
換而言之,他們被鎖了。
真的被鎖了!
元平要瘋了!
今日這麼重要的一日,她要是出不去,豈不是毫無作為,毫無價值?別說與殷馨斗,她就連斗的資格都沒有!
順公公笑得陰險:“小主對咱家可客氣點。此刻能證明你與任侍衛清白的,可只有咱家了。”
順公公這一“提醒”,元平直接跌坐在地。
她才意識到更糟糕的處境。
三人被鎖同一處。可順公公是太監,天然避嫌。
所以也可以說,她與任石是……共處一室。
元平幾乎要瘋,張牙舞爪恨不得掐死順公公。
她狠狠將指甲抓著順公公脖子。
“死太監!看我不掐死你!”
“小主慎重,咱家要是死了或是暈了,就沒法證明你的清白。到時候你們趁著咱家不省人事,誰知道可曾做了什麼難看之事?雖說寧王是個大度的,可他也是個多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