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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永昊的人覺察不對,悄悄去後房隔窗問話,才打聽到了這些,說那宮女這會兒還被關著,鑰匙被順公公貼身看護……
那一瞬,朱永昊幾乎五雷轟頂!
老八,老八!
老爹醒來見的第一個皇子是老八!
老爹見完左膀右臂後見的兒子是老八!
老爹有什麼可託付給那個沒用的庸人的?定不辜負?
哈!
哈哈哈!
就他老八?
他也配!
順子此地無銀三百兩,更是將一切猜測都坐實了!
朱永昊又恨又氣,一股寒氣從後脊骨蔓延到四肢百骸。
奴才還回,說宮女進去時,發現他送去給皇帝的那些東西連蓋都沒被打開,依舊扔在了外殿角落裡。
那封信雖被送進了裡間,但也沒被打開,而是墊在了早已涼透的一碗茶下。敢這麼做的,無非只有皇上。
朱永昊簡直氣炸。
他自以為給出去的溫情機會,別人壓根視若草芥。
人走茶涼,他再不行動,很快也將成為那杯涼茶了吧?
何其可笑!
可與此同時,下人來報,說住處附近,明顯多了些巡守的侍衛。
朱永昊試著往外走,雖沒被攔,但卻跟來了兩個侍衛。
讓他們滾蛋,他們卻回:行宮進了刺客,他們只是保護安全。
“這話,是誰下達的?”
“自是皇上的意思。”
“是誰轉達的?”
“虞將軍。”
朱永昊一聲哼。虞博鴻,又是他!
這麼一想,他本就在翻滾的恨意更如沸騰了起來。
真要說起來,自己落到今日這地步,虞博鴻之所以這麼不待見自己,還是要算到虞榮安和朱承熠的頭上!那兩人,簡直就是索債的怨鬼!好在,很快,很快,他就能有仇報仇了!
等著,都給他等著!
幾日之後,這幫人,從朱承熠虞榮安,到虞博鴻順子,還有老八,朱永澤,長寧,常家上下,闞信,後宮那幫賤人,全都得被他踩在腳下!
這個仇,他怎麼也得報回來!
朱永昊再次來到了皇帝住處,順公公給了他面子,進去通報了。
門開了,出來的卻是老八。
老八器宇軒昂,整個人神采飛揚。
“皇兄怎麼了?眼圈有些重,沒睡好嗎?”朱永泰言語關懷中透出的,全是譏諷和奚落。他將身子前湊兩分輕聲道:“父皇怕是不想見你呢!皇兄啊!”朱永泰上下打量他,微微搖頭:“您可怎麼辦?”
說罷,他揚唇一笑,背手離開。
朱永昊反倒不覺生氣了。
朱永泰的態度已經擺明了一切。從前的這小子再不服也不敢在面上表露,此刻他如此猖狂,還不夠說明一切嗎?
大局已定,朱永昊反而心也定下來了。
他只剩最後一條路了!
果然,皇帝還是不見他。
見過了老八,卻還是不見他。
呵呵。枉他還顧念父子情,當真是個一廂情願的笑話!
但他,事實已不在意……
日頭又落下了。
夜色漸漸籠罩。
朱永昊上了住院的小閣樓,看著遠山一重重,活像一隻只張牙舞爪的猛獸。
他喜歡!
“殿下!”又有親衛匆匆趕至,神色緊張。“殿下,虞將軍午後送趙閣老回京後,便入了宮。順公公還特意喬裝了前往司禮監,以皇上口諭之名找了掌印大太監,由於虞將軍在,咱們的人也沒敢出面,由著他們拿走了……玉璽。
之後兩人還去了養心殿。去得快回得快,皇后娘娘安插在養心殿的人暗查了下,疑似順公公是去拿走了空白聖旨,硃砂御筆等物。”
朱永昊呵呵笑了兩聲。
該來的,終於來了!
要重立聖旨了啊!
廢太子和重立太子都是大事,可不能含糊,自然得鄭重。
前幾日皇帝給朱承熠和虞榮安賜婚的聖旨都是回京去蓋的印。若非了不得,必須捂住了的大事,如何要將玉璽請來百多里地之外?更何況,這行宮裡風平浪靜,有什麼可大動干戈的?
他這坐了十幾年的位子,終於要讓人了!
朱永昊剛要發號施令,又見順公公大搖大擺前來,見太子在閣樓,竟遠遠一請安,“還請太子殿下移步,皇上召見!”
說罷,順子便甩袖而去。
朱永昊又是一陣冷笑。
死太監!
反了他了!
連院門都沒進,就敢沖自己發號施令。
自己可還沒跌下去呢,他就敢這麼頤指氣使!
虎落平陽,連個太監也敢對自己這般無禮了麼!
“行動吧!”朱永昊揮手示意了下去。
心理準備做了兩天,這會兒的他早就淡定下來,還多了一絲激動。
他慢慢吞吞喝了兩杯茶,想著待會兒恐怕要忙,又叫人上了餐食,吃了兩碗飯,喝了三杯酒……
聞不遠處鳥叫聲起後,他這才起了身。
院外,侍衛已在候著。
“殿下還請動作快些,皇上等著呢。”
朱永昊淡淡瞟了那侍衛一眼。事已至此,一切即將落定,他還會在意父皇怎麼想?看這人一眼,無非只想記住他的臉,因為很快,自己便會送他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