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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自然當查!”皇帝這次,將這事交給了御林軍副統領闞信。這位,也是他為數不多的親信之一。
“朕且問你,你的馬靴何來?可是何人所贈?”藥物糊在鞋底里,自然是製作時就加進去了。
“不是。”
原來前幾日,剛好常茹菲約榮安一道買騎馬裝備,想著朱承熠本就提出了不少讓她準備的東西。缺的太多,她還真得出門一趟。她便帶著蔡娘子和阿生等人,與常茹菲一道選購去了。
逛了好幾家鋪子,都沒有買到合適的馬靴。女款馬靴本就很少,偶有的那些,要麼太招搖,要麼大小材質不合適,要麼太悶熱。
時間來得及,她便想著定製,反正她只需要最簡單的款式。
店家倒是拍著胸脯保證讓她滿意,於是她指定了材質和款式,又付了定金後,兩天後拿到了馬靴……
常茹菲被帶了來。
那幾家鋪子是常茹菲去打聽了位置帶榮安前往的,所以她也有嫌疑。
當然,榮安並不懷疑她,只問她,是否有人知道她們去定做了鞋,和鞋鋪的位置。
常茹菲一愣,隨即點頭。
“郭品!”她叩地。
原來,在郭品的名字被添上了圍獵名單後,便以求問圍場種種之由,要求見常茹菲一面。
當時常茹菲正是借著出門拿定製的馬靴,與他相約在鞋鋪見面。
常茹菲從昨晚將郭品事告知朱永泰後便沒打算再瞞,這會兒她知事情嚴重,已經牽扯到了自己和常家,自是毫不遮掩如實道來:“他確實藉由馬場,問了不少話。他去的比我早,想來在我去之前,他已經在掌柜口中打聽到榮安的馬靴是在那兒做的。”
常茹菲恨得咬牙切齒,心中給朱永昊記上了一筆又一筆。
但凡榮安對她表露一丁點的懷疑,她何嘗不是嫌疑不小?那日去買裝備的就那麼幾個人,阿生他們都是虞博鴻的人,肯定沒嫌疑,自然就她和蔡娘子最可疑。而榮安不懂,所有裝備幾乎都是她和蔡娘子選的。
她們根本撇不清。
而且蔡娘子本就是她常家的人啊!
加上今日,還是她和長寧跑在前邊,引著榮安一路追的。而榮安的馬衝出去後,她們卻沒有去追看……
常茹菲的後背一身身的冷汗。
以上幾條相加,只要榮安願意咬她,夠她和常家喝一壺了!
此刻的她,迫不及待要回京好好和祖父祖母說道說道了……
榮安也想起來了。
“對。那日鞋鋪本說好是中午將馬靴送來我府,可最後一直到傍晚才送來。想來就是那段時間被動了手腳。”那麼,便是那掌柜或店員有問題,或被誘或被逼著做了見不得人事。
“又是郭品!”皇帝一拍桌子。這傢伙還真不是一般的牛鬼蛇神!他究竟做了多少壞事!
闞信奉命,疾馬趕回京,想要捉拿鞋鋪上下問話。
入京才知,昨晚那鞋鋪一場大火,鞋鋪從掌柜到兩個夥計全被燒死了。
半夜官府便排查了,大致判定是老鼠打翻了燭台,剛好那燭台又點到了做鞋面的棉絮,結果燒了起來……是意外!
那鞋鋪,已是燒了個焦黑,什麼都沒留下。
沒有物證,更沒有任何人為縱火跡象。
死無對證。
皇帝更是勃然大怒。
而往郭品身上查時,發現與郭品交往最深的,竟然是葛崇儒。而郭品在翰林院的頂頭上司,則是皇帝的人。這意味著,還是沒有收穫。
同時,朱永泰那裡傳來消息——郭品死了。
“怎麼死的!”
朱永泰覺得很冤枉。
他怕郭品會被太子的人救走或是殺了,所以特意將人帶回了自己府中。
他又恐郭品會自盡,所以昨晚開始就一直堵著郭品的口。
然而剛剛傳來消息,說是府上侍衛換班吃飯的空檔,兩個輪值看著郭品的侍衛便暈在了原地。而郭品,已經死了。人依舊被綁在了柱子上,但卻口吐黑血,被毒死的……
朱永泰不確定是他府里有內奸,或是有外人混進了他府中。
榮安斂目,不管哪種,至少說明一條:他府上不夠嚴密!
還是他的責任!
這事,不該交給朱永泰的。
哎!
前世今生都是如此。
朱永泰,玩不過朱永昊!
前世的他,基本連威脅都沒能算上,今生真能指望他去將朱永昊拉下位嗎?
沒可能的!
只怕他的王府,已經被朱永昊的人滲透了。
他自作聰明將人帶回府,恐怕也不比官府安全。
皇帝又氣到了。
事已至此,線索全斷。
查不下去了。
默。
靜默。
朱永泰跪地求罰,卻無濟於事,皇帝揮揮手,示意他退下。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沒合適之人接班,看來,他至少還得多在這位子上待個二十年才行……
虞博鴻親自送了女兒回去別院休息。
“朱承熠與你……”自家白菜到底被拱了,總有些不爽,然對方救了女兒的命,就這一條,他便無話可說。
“我嫁他!”榮安不想拐彎抹角,也不想讓爹難做。“我想明白了。他也跟我保證了不少。我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