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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外賊,是內賊!
朱永昊當時的怒火是從腳板直衝腦門,二話不說就一拳揮了出去。
不僅僅因為這女人想要害他的兒子,更因這個女人讓他竹籃打水,空歡喜一場。
要說,一潭死水的生活無波無瀾也就罷了,這邊好不容易剛做起美夢,卻又被一巴掌扇醒,這誰能忍!
於是,怒不可遏的朱永昊瘋了一般揍上了女人。
直到有血染紅了榮華衣裙,御醫一瞧,又把了脈,確認側妃是落胎了。
朱永昊這才知曉榮華也有了孩子。
好不好笑!
他打死了自己的孩子!
他長子的生日是次子的死期!
朱永昊氣得直發顫,心下對榮華又恨上幾分,再次料定她瘟神無疑。
榮華落胎後,被扔回了住處。
就連同住的兩個婆子都嫌她晦氣,御醫又怎會給她留藥?何況這人殘害皇嗣……
榮華拆了顆嫁衣上的金扣子,才求了穩婆給她去弄來了點小產後能用的藥。
由於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被自己打沒,所以怕再惹事端的朱永昊沒有追究她謀害長子的罪名。
榮華這日子一天比一天難捱,才幾天的功夫,她又憔悴了幾分。
整個身子都虧得厲害。
今日聽說魏氏來了,她思來想去,還是得要見一面……
魏氏剛聽到女兒的控訴才知女兒生產是這般兇險,面對差點害死女兒和外孫的仇敵,她如何還會懷有憐憫。即便對方還在小月子中。
“舅母……”榮華小心翼翼。
“別叫我舅母!”
“舅母,我娘……”
“你娘出家了,所以別叫我舅母。我與你沒有關係。”
“你說什麼?我娘什麼?”
“我說你娘,假借出家之名,其實跑了個無影無蹤。我說她,大概在外邊又有了別的相好,前去投奔了……”
“你怎能這麼說我娘……”
“我說錯了?你們落到這個下場,不是因為她和姘頭之事被揭發?她本就不是個本分人。狗改不了吃屎,耐不住寂寞的。”
“舅母,那些都是謠言,都是虞榮安編的謊。”
“哈!是謊嗎?你心裡有數!你娘就是個水性楊花的浪蕩貨!她啊,再次拋棄了你們姐弟,走了!”
“不……不可能!”
“反正也不是頭一回了,稀奇嗎?你們姐弟,被她拋棄第三次了!否則你見她來看過你嗎?”魏氏氣呼呼。
榮華沖了上來,拉住了魏氏。
不知為何,她信了。
是的,就連虞榮安和朱承熠,她都遠遠見過好多回了。仇人尚且如此,沒道理親娘一次都不想法子來啊!同樣是被禁錮,魏氏這八個月一直在暗中為廖靜打點,還常來看廖靜,哪怕有時候在高牆那頭喊個話。
而自己呢?一直都沒人管。娘若有心,怎可能一點都幫襯不上?什麼出家,娘怎會是出家的性子?所以,魏氏說的都是真的吧?
魏氏將她輕輕一推,榮華便跌坐在地。
她掩面而泣,娘那些不光彩,她早就聽說了。她當然知道自己和弟弟是被娘連累的!說白了,她落今日田地,一半是因娘的緣故!娘,她怎能這樣……
魏氏讓人將榮華轟了出去。呸!老太太還讓幫襯?這樣幾次三番害人的貨色,應該為民除害才是!
……
榮安在幾日之後,聽說了一個消息:榮華沒法生育了。
不知是因為朱永昊下手太狠,還是小產後沒有養好,又或是因為魏氏的告知受了刺激。
但榮安還是驚訝的。
要說命運這麼奇妙呢?
前世今生,榮華不能生育這一條,竟是如出一轍。
前世的榮華也是在婚後不久,大概也是在這個春天小產之後,再沒能懷上過……重來一世,有些事的軌跡竟然還能重合上。
星雲倒是說得輕巧:她沒有子孫緣……
這個春天,一如欽天監和星雲的掐算,依舊不太平。
乾旱還沒過去,蝗災又有復起的苗頭。
朝廷一直忙著災情,由榮安發起,已發展到有六家的善堂幫上了大忙,別處管不著,但至少京畿地區的流民都給安撫下來了。
榮安也漸漸習慣了這個“無底洞”,每月雖砸錢時齜牙咧嘴,但到下月時候,她依舊會爽快添一筆銀子進去。
如此持久行善,不管是早先質疑她的達官貴人或是平民百姓,也都給閉上了嘴。畢竟,自己做不到,一般人都做不到,那還有什麼臉面去質疑他人?……
一到春日,燕安邊境也開始不太平。
韃子捱過了最難熬的一個冬季,南壓至邊境,發現老對頭不但精神飽滿,似乎武器裝備也更上了一層樓。而韃子們最愛去的幾條商路,皆是重兵巡守,幾番試探,全是鎩羽而歸。
韃子們發動了幾次規模不一的滋擾,結果無一勝績,一時間有些一籌莫展……
又是半個月後,宮裡禧妃也傳來了好消息。
由於是雙胞,所以生產提前了。
也是疼了兩天,禧妃最終平安產下了一對健康的龍鳳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