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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京中百姓皆有幾分心驚肉跳。
此外,眾人惶惶還因一個字——“糧”。
這都被圍了,誰家不得想法子弄點糧?
京中米價飛漲。
內閣一幫老狐狸早有所料,卻故意不加應對,只看著糧價一個時辰變了幾個數。
幾大糧鋪的老闆都叫百姓給圍了。
可那些老闆叫囂:“誰叫這城被圍了!你們有能耐的去找朱永昊算帳啊!眼下還有糧可賣,過幾日連糧都沒了!大家都是個死!”
只兩個時辰的功夫,城中便怨聲載道,所有人都開始了對朱永昊的咒罵。而朝廷適時出面,表明了守城決心,又給所有糧鋪下令維持糧價……
在聽聞只要加入守衛京城的民兵隊就能解決口糧問題後,京城百姓一下踴躍了起來。民兵隊伍只一個上午,便迅速有了八萬人報名……
這種時候,榮安也在家中坐不住。
尤其是朱永昊一早就發了話,巳時一到就攻城。看看時間,距離巳時也就一個多時辰了。
回了一趟了王府,確認財物都基本完好無損後,榮安還是入了宮。至少那裡有第一手的消息。
由於昨日她力挽狂瀾立下大功,此刻的她,這張臉便幾乎已是通行證,從宮門一直到往日絕不可入的前朝也無人阻攔。
她一到,便有相熟的內侍將所知種種一一到來。
皇上疼痛的程度越來越重了,幾乎是靠著藥物和針灸才能入睡。昨晚到今早,還有兩次陷入了昏迷,沉睡中只會喊痛,卻就是醒不過來……
眼下的百官為了議事方便,已將辦公地改到了武英殿。
距離朱永昊所定的時間越來越近,殿內外一條條政令進出,有些忙亂,也叫人焦心。
榮安只安靜坐在一邊聽著……
有一條,吸引了她的注意。
因為兩個字:“君安”。
她快速打聽了一遍。
從昨日開始,城門官兵便接令,所有鳥兒禁飛京城上空。——這一條,是當時害怕朱永寧飛鴿與城外朱永昊打配合,所以還是榮安本人安排下去的。
而為防京中還有朱永昊和朱永寧的餘孽,所以這條禁飛令依舊在被貫徹執行著。
可今早,西邊方向突然就有大量紙鳶在天空飛過。
官兵有所察,以為是朱永昊的人在搞什麼鬼,於是開始射箭打落那些紙鳶。可他們卻發現,西直門外,朱永昊那些難民裝扮的傢伙也在射紙鳶。那模樣,分明也很是警惕。
怎麼?這些紙鳶與朱永昊無關嗎?
城門官兵打起了精神。
一番觀察,果然發現朱永昊的隊伍有些亂,正在極力尋找紙鳶的來源。
“今日刮的是西風,紙鳶無線,只是就風而飛。所以在有人一口氣放出大量紙鳶後,儘管雙方都在射擊,可依舊還是讓不少紙鳶都飛進了城中。
所有入城的紙鳶都已檢查,並未有夾帶任何書信。但經過比對後,發現所有紙鳶都有一個共同點,便是在尾部有‘君安’二字。”
昨日的君安樓何等兇險,這消息立馬引了整個內閣關注。
尤其是榮安,心下一個咯噔。
昨日城門關閉後,京中所有人事便與外界隔絕了。
外邊的人,怎會突然提到“君安”兩字?壓根沒那種可能!就是朱永昊,也不可能知曉君安樓種種。
而“君安”兩字,對榮安來說,尤其重要。
唯望君安——這是朱承熠對他們未來的期許。所以才有了君安樓。
此刻突然的君安二字,會不會是朱承熠對她的報訊?報平安?
她有個直覺,這就是朱承熠!
“紙鳶呢?拿來我看看!”她急急忙忙要了紙鳶。
一看那倆字,她頓時眼一紅。
這可不就是他的字?再查看了其他紙鳶,也都是同樣筆跡。
朱承熠一貫隱藏得深,他對外,從來都是一手扶不上牆,誰看了都要搖頭的狗爬字。可他實際那手字,榮安卻是一眼能辨的。
“陶老,是不是他的字?”
陶老正覺得這字眼熟,好像不久前才在哪兒見過,此時自是立馬反應過來。昨日的君安樓牌匾,可不是一模一樣的字?當時他還說,這兩字不錯,風流且不缺風骨,也不知何人所書,原來是世子嗎?
世子有這麼好的一手字?倒是深藏不露啊!那……那麼說,君安樓是這兩人產業?
陶老驚訝,微張了嘴。
難怪了,難怪虞榮安昨日能拍板將火藥全都放去了君安樓。當時他也沒多想,還與幾位閣老贊了老闆的大氣,口中應承將來一定雙倍補償老闆……倒是不想……
嘖嘖!
這兩人何止深藏不露,簡直深不可測啊!
不過也是,這虞榮安就憑那絨花小玩意兒都能帶著孫女發財,還知曉提前屯糧,屯那麼多糧,也沒什麼可驚訝的了!
陶老口中應著:“是!”
“世子回來了!”榮安很肯定。
滿殿眾人皆大喜。世子回來,那是不是慶南凱旋了?
但一想,又覺不對。
凱旋怎會沒有消息?凱旋還用偷摸,直接就舉兵滅了朱永昊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