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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神不知鬼不覺的,半個時辰後,皇帝、太子、十皇子等人都喝多了。
皇帝被太后勸走休息。
時間漸晚,太后也離場了去。
皇帝太后一離開,場中氣氛頓時輕鬆不少。
畢竟難得出個門,除了身子不好和年紀不小的隨行貴婦,其餘大部分人,包括一眾姑娘們也都不願一早回去休息。於是,既有繼續留在席面拼酒的,也有划拳擲骰子的,更有不少人都起身四處溜達。
要說十皇子安排得不錯,這行宮四處張燈結彩有樂趣,連湖面也開放了小舟給賓客,由專門的嬤嬤帶著划船賞荷。
姑娘們大部分都離了座,不想放棄這夜遊的機會……
而被朱承熠尤其關照多灌了好幾杯的朱永霖,則在座位與人吹牛。他最近屢屢被禁足,快兩個月來,這是喝得最痛快的一天,他哪裡肯走,縱是酒多,也想要守著這最熱鬧之時。
而他的視線,則正盯著湖面小舟。
先前獻唱獻舞的都是清粥小菜,真真一點意思都沒有。此刻這個跳蓮葉舞的倒是不錯。姑娘大概雙十年華,眼角帶媚,一身火紅穿梭碧綠荷葉,整個人輕盈柔軟,尤其那腰,更是軟似無骨。看那身段,比自己屋裡的紅菱腿還長,胸還滿。上品!上上品!他不喜歡寡淡的,也不喜歡年幼的。眼前這個,一看就被調教過,正正好!
身邊也不知是誰來了句:“聽說這個萬里挑一的美姬原本是要獻給皇上的,可惜皇上退得早,這美姬運氣不好啊!剛剛去解手,碰見這美姬在準備,嘖嘖,那姿容,那膚色,那身段得走近了才知精彩……”
“路人”經過,朱永霖將其所言聽在耳中,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最近他先是因著人命案,後因賜婚事,久未得新人了。他屋中那些個,早就膩了。想著如此良辰美景,長夜漫漫,可不得有美人相伴才有意思?
朱永霖一個眼神下去,他的奴才便會意,往那湖中小舟下來的聚集點去了……半晌那奴才回來,只說沒能與那美姬接上頭,因為那美姬等會兒還有一場獻藝……
另一邊,郭品酒有些多,正發暈,見月色不錯,景致又美,便出來吹吹風。在注意到常茹菲等人都不在座後,他還有那麼一點邂逅之心。
不過,他沒見到常茹菲,倒是先碰上了長寧。
長寧沖他嫣然一笑,他便翩翩前來。
哪知長寧腳下一滑,差點摔倒。
好在她手撐了一把,可手和帕子卻因為濕漉漉的花泥而髒了。
郭品二話沒說,掏出了自己的汗巾給長寧擦手。
長寧抓著他的青色汗巾,紅著臉低著頭謝過並表示,等幫他洗乾淨汗巾再相還。
多了與長寧再次接觸的機會,郭品自然不會說不,反而溫柔關懷。
長寧扭扭捏捏,問道:“聽說郭傳臚才高八斗,擅詩會詞?”
郭品連道“不敢當”……
只半刻鐘,長寧便哄著郭品給她寫了一首詩。
詩中有“長”有“寧”,有對她的讚美。
酒多的男人判斷力本就下滑得厲害,被姑娘花言巧語一頓哄後,更是稀里糊塗,虛榮心大漲。
長寧歡喜收起帕子,又約了明日還他汗巾。
兩人還在一邊喝了兩杯。
最後告退時,郭品也半點沒覺哪裡不對勁。他更不可能發現,其實長寧並未離開,只是繞了個圈,實際人還在附近暗處盯著他。
……
再說此刻的榮安,她正與陶雲在湖邊溜達。
當然,是有目的的溜達。
兩人看準了某位,隨後演了一場憂心忡忡的戲。
“飛卿可怎麼辦?”
“那六皇……那人也太過分了。你聽說了吧?他今日居然求皇上解除婚事。”
“求娶飛卿是他,不要也是他。飛卿不過是額頭疤痕未退,養一養就好的事。”
“他明顯是怕飛卿破相。”
“如此重色之人,飛卿不嫁也罷。”
“可若不嫁……飛卿的名聲怎辦?”
“哎。我擔心的不是飛卿的名聲,而是她此刻的狀態,她最近受苦太多了,還不肯讓咱們陪著,我只怕她會做傻事……”
兩人言語裡全是關心和憂心,時不時看一眼不遠處三角亭里,孤身一人面湖坐那兒傻乎乎的顏飛卿……
“打擾兩位姑娘。”一男聲打斷了兩人。“在下失禮,聽到了兩位姑娘交談,敢問兩位所指……可是顏小姐?”
開口的,便是七夕比試與顏飛卿同組的那明威將軍府長孫郝岩。
當時他與顏飛卿配合默契,勇奪第二,收穫了大量讚譽。
他自然不知,此刻陶雲和榮安幾乎是同時將提著的一口氣給放了下來。
她們是故意前來,希望引了郝岩目光去顏飛卿身上……
因為若按著榮安的計劃,顏飛卿雖能擺脫朱永霖,可難免被其名聲所累。這將使得飛卿在顏家和皇室的處境都會變得艱難。
而且她們還不得不考慮,朱永霖等會兒的“不齒”行為浮出台面後,皇帝為了補償顏飛卿,會不會另外指婚亂點鴛鴦譜?按著此刻皇帝對顏家的敵意,想也知道,真要再指婚,那個人未必會比朱永霖強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