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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的手段,自然是乾淨的。
用的都是好藥,每隔十天大夫看一次,女兒親自送物資上門,誰不得贊她一句?藥方沒有,藥渣每日也都有專人處理,誰能認定她有壞心?呵呵,一切都在她的把控里啊。
榮安狠狠一把掐上了手臂皮肉——嗯,掐上的是她爹的手臂皮肉,摳破了她爹的皮,摳出了她爹的血。她就是要讓爹嘗嘗痛,讓爹看到她的痛。
“會……會不會是誤症?”榮安替她爹問出了這一句。
“絕無可能。姨娘的病症已經很明顯了,不存在有似是而非的那種情況。為人醫者,若連風熱風寒,肺熱陰虛若都不能分辨,那還有何資格行醫?這都是最基本的。”
軍醫看看可憐巴巴,髒兮兮的榮安,又瞧了瞧床上虛弱瘦弱的葛氏,不由動了惻隱之心:“將軍若想救下姨娘,這事最好還是要徹查一番。”
虞博鴻正點著頭,“陳老,姨娘的病……”
“有救!藥物配上食療,再有針灸做輔,想來兩三個月便將痊癒。”軍醫很有信心,榮安也放下了最後一點心。
總算,娘的病不是只有廖氏的人能治。
她一直擔心廖氏是下毒,只有廖氏有解藥。還好,還好。既然連軍醫也有把握,那她便更不用顧忌了。
“那就好,那就好!”虞博鴻正喃喃,榮安卻再次跪下了。
“女兒不再說什麼了,爹,你還記得先前的應承,會給娘和女兒做主嗎?”到了這會兒,軍醫所言便是最後最重最致命的證據了。還用說什麼呢?
只需這一點,便足以將之前所有的疑問最終都歸去廖夫人的頭上。畢竟不管是莊子,府醫,還是榮華等所有的一切,都對廖氏唯命是從!
“安兒!起來!”虞博鴻眼中有旋渦在轉。“放心!爹一定給你們母女一個交代!”
……
第19章 我要的去處
葛氏終於幽幽轉醒。
虞博鴻失而復得,熱淚盈眶,一把推開了榮安。
榮安遲鈍,頓時坐了下去,半截後臀給硌到了桌面,疼得她差點跳起來。
剛要開口抱怨,卻見爹爹正摟著娘在懷。
兩人眼裡壓根沒有自己,正深情脈脈對視著。
娘:“您來了。您真來了。”
爹:“你知道我來了?”
娘:“剛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我在一片黑暗裡,就是走不出來。安安叫我,我睜不開眼。嬤嬤們叫我,我醒不過來。後來我聽到您的聲音,可就是沒辦法回應。我努力睜眼,可眼皮就像有千斤重,怎麼也醒不過來,可把我急的啊!”
爹:“好了都好了。你放心,以後不會有這種事發生了。只要你想見我,我都在,都會在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旁若無人。
軍醫已經退下,榮安揉著後腚,也只能跟了出去。
娘在笑,爹在哭——多好的場景。
今生,她就該讓一切都反過來。
榮安雖渾身難受,可腳下卻是幾天以來最輕快的一次。
回來後的這一仗,打得很漂亮呢。總算不枉費不夠聰明的自己絞盡腦汁,想了三天才完整設計出了這麼一個計劃。基本有驚無險完成了。而後續的一切,便全靠爹的發揮了。
看到爹和娘原來這般郎情妾意,那便更好辦了。就不知爹和廖夫人的情分夠不夠經得起這次波折了。
不過,果然還是做壞事的感覺更刺激,更痛快,更解恨!
惡人自有惡人磨,那些人那麼壞,自己要對付他們,看來確實只有比他們更壞才行……
軍醫很忙,先是給葛氏開了幾劑藥,招來一衛兵,命其回營找藥師配好了速速送來。
“藥不在貴,只要對症,就是好藥!放心,這些藥材營里都有,你娘會沒事的。”軍醫見榮安衝著牆壁捂著臉,雙肩還不住聳動,忍不住安慰了起來。
“……”榮安只能趕緊止住了笑,狠狠一按腦門上的包,擠出一滴淚後,才回眸乖乖點頭。
軍醫又忙著給倆被敲傷的婆子看傷。
他邊治邊嘆氣,暗道到底是將軍府啊,上上下下都兇悍。可怕,可怕,比他們軍里還可怕……還有那位夫人,嘖嘖,還以為閣老孫女是如何了不起的閨秀,敗絮其中啊……所以自古皆有言:不可得罪女子,明刀明槍不可怕,暗箭傷人才難防啊……
莊上圍聚的眾人則已經從暴怒的將軍和搖頭晃腦嘆個不停的軍醫那兒嗅出了風向的不對,這會兒竟是一個個都圍在了榮安的身邊,或是噓寒問暖拉攏感情,或是自訴可憐無辜想搏榮安同情……
榮安卻連表情都懶得給這幫人擠一個。
這個莊子,反正她是不待了。
所以,在虞博鴻從葛氏房裡出來,拉她去一邊問她之後的打算:“是跟爹明日回將軍府,還是繼續留在這莊子?”
她將頭搖成了撥浪鼓。
“爹,這兩條,我皆不應。我也就罷了,娘呢?娘那般虛弱,需要養病,絕對不能再有任何閃失。”
“你放心,你若願跟爹回家,爹會給你們母女最好的守衛,給你們單獨的權利,不讓你們受委屈。你若想繼續待在這兒也是一樣,爹會調人過來,里里外外全都換成爹信得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