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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朱承熠……還是如履薄冰。他太難了。
十幾年如一日的偽裝,這是何等痛苦的打磨,是何等考驗心性?可這樣的他,前世卻……萬箭穿心?
一想到這一點,她每每都會心頭一抽……
他還在等她回答。
去哪兒?
“我想去燕安。”榮安笑。
“我覺得我會喜歡那裡。”一直都是他在為她做事,她怎麼就不能多付出些呢?“等到這邊敵害除了,我們便去燕安。”娘有爹照應,葛家有於彤保護,而爹娘,還會有孩子。而她,也該照顧他了。她覺得自己可以。
“你會喜歡的。我帶你騎馬,我帶你去看看真正的自在!”朱承熠心頭一滿,快速摟過了她。他一點都不想放開。
榮安……沒忍心推開他。
好在路邊沒人,除了兩個侍衛。
當然,倆侍衛也不是呆子,幾乎同時唇角上翹,隨後低了低頭,只當未見……
這一日悠哉悠哉過去,傍晚宴席後,榮安還瞧見了阿暮。
他已從京城回來了。
帶來了不少消息。
一說賜婚聖旨已經快馬加鞭送去燕安。
二說皇上親寫書信,另派使臣,帶著禮物,也已踏上了去路。此外,一道送去燕安的,還有興王那幅有朱承熠和榮安的畫。
榮安:“……”
她只覺臉紅,有些丟人,又恨不得去踩上朱承熠一腳。那畫如何,她都沒看見,但能逼著爹頂著發麻的頭皮去求賜婚的畫面,自然也是讓她一想就覺頭皮發麻的不妥。
將她矜持溫婉、大方清新、秀外慧中、知書達理、端莊優雅,穩重可人的形象送去燕安不好嗎?
朱承熠見她咬牙的樣子就笑:“皇上是想要我父王母后知道,他是因為你我情投意合才賜婚,而不是他有所圖,有所防,有所忌憚。他更想要我父王母后感恩呢!我父王母后不會在意這畫的。你不用多慮。”
朱承熠說著將視線掃到阿暮身上:“那碎嘴子一早就在我父王母后跟前胡說八道。我父王母后早知道你了,知道是我一廂情願死纏爛打……”
“什麼?”榮安沒聽懂。”早知道是什麼意思?““呵。三個月前就知道了。”
“那時……我與你沒什麼吧?”
“可不是!那時我都還拿真面目見你。”
原來,朱承熠那次偷入京城回燕安後,阿暮就去燕安王和王妃跟前誇大其詞好一番添油加醋,將他如何“一見鍾情”,“挺身而出”,“見義勇為”,深夜趕騾送美人,又如何為討美人歡心大鬧清風壇;如何為了爭取私見時間而將自己甩開,為了美人不惜暴露京城據點,“出賣”老王等人,還拿了千兩銀子一討美人歡心……全都講了個天花亂墜。
結果朱承熠回燕安的那段時間,沒少被他母后盤問。
而阿暮那小子,還很殷勤地當時就給細述了榮安包括長相,性子在內的各方面。當時朱承熠是好幾番解釋,表示他與榮安只是合作關係,然而他父王母后直到他離開,也都是一副不信的表情。
也是正因如此,朱承熠便再很少讓阿暮出現在榮安跟前。可那小子依舊沒少自作主張地冒頭。
“所以,我父王母后都早知我對你的一片痴心,他們早有心理準備,也早就拿到你的畫像了。放心,那畫美得很!”
“……”
阿暮嘿嘿笑著,怕挨罵,趕緊轉了話題。
“第三,主子先前讓找的各路工匠全回去了。”
既然皇帝攬下這事,朱承熠自要好好沾這個光。
“第四,按著主子的要求,府里這幾日會比較疏於管理,尤其後院。屬下已讓管事借主子不在家為由,放了一部分奴才回家休息。所以王府後院這幾日就沒人做灑掃了。
前晚暴雨時,屬下帶人親自出馬,去後院偷掀掉了不少屋瓦,後院圍牆和假山潑了髒水,這幾日順利長了不少苔蘚。亭子柱子壁畫也處理了下,剝落泛黃效果很自然。
前院堂屋、會客廳和花廳等地也全都按著主子要求,地毯餐具都換成了舊物,裝飾也都換成了老古董。
老舊陳腐,略帶喪氣,但一點都不明顯,全都辦好了……”
榮安張大了口。
真行。這是要使勁薅羊毛啊!行吧,過幾日皇帝帶爹前往時,爹屆時只要擺張臭臉,露個嚴肅表情,什麼都不用做,皇帝哪怕只為顏面,也得使勁往裡砸銀子了。
朱承熠挑眉看她。
“怎麼?”
“做得好!很好!”
……
第381章 開始的狩獵
住同院的榮安和長寧一晚上都很興奮,到子時都還沒睡,兩人在院中邊憧憬,邊忙著做查檢和準備,唯恐有所疏漏。
兩人只迷迷糊糊睡了兩個時辰便起來梳妝。
長寧頂了一頭麻花小辮出來。
榮安看著新鮮,便將梳子遞給她,想要一個同款。
“聰明!”長寧趕緊給她編起發來:“這個頭可以頂上兩天沒問題。晚上咱們進出帳篷方便,明早也不用花時間梳頭,出門在外就圖方便,這頭型最合適。但你要做好被人取笑的準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