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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留下了一封遺書,背下罪責。
畏罪自盡,且死無對證——他擔下所有,保全更多人的安全和更大的實力……
但顏老頭還是低估了皇帝的怒意。
皇帝沒給這個百年家族面子。
利用太子“貪,婦”案,順勢查到了顏家頭上。
越是大家大族,越是不少藏污納垢處。
誰能經得起深扒,哪家受得住嚴查?
罪名一項項浮出水面。
顏家被抄家了。
與此同時,皇帝召見了明威將軍府郝家。
無他,主要在圍場出事前,他已經下了聖旨給郝岩和顏飛卿賜了婚。皇帝直言,若郝家不願不滿,這道聖旨他可以破例收回。
郝家自然怕被顏家拖累,但郝岩說服了家中。他想要顏飛卿。
也好在顏飛卿那爹顏廣比顏岑老實了不是一點點,顏家破事與他牽涉不大,加之虞博鴻陶家等人給說了情,皇帝算是給了個面子,婚事繼續,顏家顏廣那一房免罰。
如此,郝家不會太難看,顏飛卿得到了最大的保全。
皇帝往日裡也是疼愛顏飛卿的,另賜了一套三進院落給了顏廣,讓她從那裡出嫁。無家可去的顏廣感恩,主動辭掉了身上職務,表示餘生願意修身養性。
如此,郝家舒了口氣,皇帝也點頭表示滿意……
京衛那裡,這次算是犯了皇帝逆鱗。
幾個指揮使全都落馬,京衛上層要麼被免職追責,要麼被調任。
皇帝命虞博鴻暫時接手京衛,上下整頓,清除糟粕。
廖家那裡,正如朱承熠所料,並未追查到他們與太子有勾結。
廖家做事一貫仔細,不管怎麼查,不管是京中營生還是外地買賣,都是正常正規走正軌,各種文書也都齊全。
因此廖家並未受到大牽連。
京中暗涌連連,一時間多部門與先太子交好之人全都或多或少遭到打壓,短短几日,入獄之人多達千人。
人心惶惶間,眾人也看出了皇帝的決心。
眾人都是儘可能與朱永昊撇清著關係。
反觀泰王那裡,雖並未被封太子,但怎麼看,他都是新太子的不二人選了。
皇帝似是吸取了先太子教訓,暫時並沒有要再立儲君之意。
皇上身強力壯,應該還能活不少年,所以短時間倒也無人催促立儲……
而說起來這次事件最為得益的,除了泰王,便數常家了。
因為常茹菲被太子加害事,皇帝作為朱永昊的爹,自然要幫著善後補償。
這份歉意被加到了常家身上。
已被架空了快兩代人的老牌勛貴常家,似乎再次迎來了春天。
他們得到職務了。
被皇帝選中的還是最需磨練,有大把時光可以奮鬥的年輕人——常如風。
因京衛空了大把職務,所以與其職能相似的兵馬司不少人都被臨時調去京衛,因而皇帝給常如風指了個城中兵馬司副指揮的職務。
雖只有七品,但不是虛職。
不但官威十足,權利也不小。
掌京中治安,是少有官品不大,實權不小的職務。
此外皇帝答應,只要他幹得好,許他錦繡前程,重複常家榮光。
皇帝這麼做,不但是常家興奮了起來,就連不少老族也都打起了精神。
老族式微,但雞肋也有肉,皇帝長了教訓,只想將所有權利牢牢抓在自己手裡。
此刻正好用人之際,先給個小官,看看老族反應,能用則用,不能用也不怕其翻天還能反控。
剛好可以讓這些家族滿懷希望,並存感恩,何樂不為?
另外,讓皇帝恨得咬牙切齒的韃子,又豈能讓他們輕易好過。
皇帝少有的一揮手,給燕安送去密信的同時還給補給了一大筆餉銀。
從前,燕安的軍餉朝廷是看心情給的,有時候面子上象徵性給一些,有時候則視而不見,多數時候是讓燕安自給自足。不僅僅是因朝廷精打細算,也是為控制燕安財政防崛起。
但這次,皇帝發了狠。
他要燕安王全力以赴。從今日起,每一次與韃子的對抗,燕安都能得到來自朝廷的人力物力財力甚至軍火上的支持。
嚴冬將來,他誓要讓韃子為所作所為付出代價。這個秋天,要讓他們嘗嘗真正的嚴酷,爭取一顆糧都不讓他們得到!
朝廷的反應讓燕安大喜。這意味著短時間內再不用擔心皇帝的懷疑,還可以如虎添翼,燕安王表態將全力完成任務。
……
虞榮安從圍場回來後,便打算過幾日鹹魚日子。
她太累了。
不僅僅是身體上的,還因從重回今生那日,朱永昊、廖文慈、虞榮華等種種隱患便如懸在頭頂的劍,讓她從來不敢徹底放鬆。
眼下一切安泰,前途一片光明,一口氣徹底舒出去,她才覺得原來那麼累。
只想曬曬太陽,一動不動。
等歇累了,再出去吃喝玩樂放鬆下。
之後再回來躺幾天。
美啊!
嗯!她連朱承熠都不想見,所有人都知他半死不活,只她知曉才幾日功夫,他已經能欺負她了。這樣的人,完全不需要多費心。
九月初三,回家的第二天,她正睡得香甜,便被人叫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