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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安依舊搖頭。
倒不是因為怕爹身邊有廖氏安置的人,而是……
若是爹的人守住了她,那她身邊必定全都是武藝高強的傢伙,那她還如何實現之後的重大“抱負”?她豈不是這會兒就得直面廖氏?她還得去找星雲大師麻煩呢!她還有許多事要做呢!她如何避開爹的人,如何甩開廖氏的眼線?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她早就有了想法。
“爹,您說的根本不實際。夫人是長又是主,我娘是妾我是庶,一個屋檐下,我們能避開?我不去,也不敢……”榮安掐了掐掌心,眼看淚花又要下來。
“那你說當如何?”
“爹,我要去外祖家住一陣。”前世沒能守住外祖家,今生怎麼也得把這紐帶給聯繫牢固了。至少在榮華飛上枝頭前,在鳳身未有落定前,外祖家可以成為自己穩固的依靠。
虞博鴻則瞬間蹙起了眉。葛家上下原本就因為葛氏多年來對他頗有微詞。此刻葛氏回娘家,這面子上,名聲上,都不好聽啊。
“爹,我一定要去外祖家。這個莊上,不管將來還會不會有黑衣人,我都是不敢留了。至於家裡,更是那般。夫……那邊,動手於無形,豈是您給我些人就能防住的?我不敢。這是一。
若是回家,我怕沒法面對夫人和長姐,我怕憋不住恨意而做出什麼來,到時候家裡鬧出笑話和悲劇,我可不能負責。這是二。
第三,娘想家了,回家養病可能還會快些好起來……”
虞博鴻應了。
他愧對葛氏母女,其實榮安不說這一二三,他也會無條件應下的。
這邊父女倆還沒說完,那邊虞博鴻親信來稟,在莊頭和後園管事婆子房裡分別搜到了不少好東西。
莊頭那兒,最叫人吃驚的便是好幾張銀票,其中有一張甚至是百兩的。另外,有三枚金葉子,是今年過年時,府里同一批打的,上邊還有年份標識。虞博鴻記得很清楚,他沒賞過給莊頭。
無疑,莊頭得到了一頓漂亮的招呼。
他終於招認,都是夫人或托嬤嬤,或讓大小姐賞的。
夫人讓莊上所有的風吹草動都要向她稟告,所有來過莊上之人要向她稟告,葛家送東西要向她稟告,將軍來莊上要向她稟告,葛氏有任何狐媚行為要向她稟告,包括葛氏的病情等等,每隔十天都必須事無巨細親自向她的貼身嬤嬤稟告……
虞博鴻惡寒陣陣,氣得發抖,這就是他的夫人。如此掌控欲,連他的行蹤都要問過了她,真真是好得很!
至於後院的管事婆子房裡,則是搜出了不少從廖氏和榮安那兒剋扣下的物什。有綢緞有補品,還找到了半朵虞博鴻給葛氏補身的靈芝。
管事婆子剋扣份例這樣的事在後宅里並不稀奇,然而在虞博鴻的認知里,這事自然對號入座成了廖夫人的示意和主張,或者是縱容。
總之不管如何,依舊還是夫人的責任。
他的怒火層層拔高,一顆心也終於徹底偏去了葛氏母女身上……
第20章 豐收的壞人
一晚上,整個莊子都是雞飛狗跳。
虞博鴻讓榮安負責收拾帶去外祖家的行李,然榮安只一共收出了兩個箱子的東西來。他打開看了眼,只有些衣物和藥材。
“也沒有其他了,反正首飾都被盜了。連爹您上次給我的小金錠子也不見了。”榮安面露心疼。
“爹給你,給你雙倍。不,十倍。不,只要爹能夠給的起,你要多少爹給多少。”
這話好聽。
哪怕是源於內疚,榮安也喜歡聽,圍著虞博鴻給轉了好幾圈,聲聲夸著他的好。
可事實是,她誇得越多,虞博鴻便越是汗顏,越是無地自容,越發想要再對她們好些,更好些。
虞博鴻將身上里里外外都給翻了一遍,最後直接將整隻荷包都給塞到了榮安手裡。想了想,他又招來了親信阿虎,把阿虎身上的錢銀也一股腦全塞給了榮安。
榮安看到荷包里還有百兩的大額銀票,心裡樂極,面上卻在推辭。
“拿著拿著。去你外祖家什麼都要置辦,不能吃用葛家的。爹很快就送東西去葛家。你安心住一陣。絕不能虧待了自己,想吃什麼要什麼,只管去買。葛家那裡需要打賞,你也不能小氣了。那裡的表兄妹,都要處好了。這些銀子不夠什麼,爹一會兒再給你送。好好照顧你娘。”
榮安一臉感激,把那錢袋子好好包了,放到了箱子裡,與榮華給的那尤其俗氣的珠花給放在了一起。
“這珠花是姐姐給的,說是現下京里最時興的款式,是廖家祖奶奶給的。爹,好看吧?幸虧我放在了枕頭邊,倒是沒叫那黑衣人給偷走。”
“榮華?”
虞博鴻開始了冷笑。
這是自己的榮華說的話?時興?廖老太?呵,榮華簪子上的明珠有大拇指甲大,可安兒的這個,都是幾十文錢可以買一大把的小米珠子。連賊都不屑光顧的垃圾貨啊!
沒想到,他的榮華也是這般……叫人失望。
他打算拿走那簪子,可榮安卻寶貝地細細裝進了箱子。
果然,又一次的,她刺激到了虞博鴻的心疼。
他幫著榮安捋了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