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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文慈見榮安沒有立馬回絕,心頭微定,上前拉住榮安手。
“母親明早便過來,屆時便不帶你這個不懂事的弟弟了。你等著母親。咱們好好說說話。舌頭和牙齒還打架呢,到底還要一個屋檐下生活的,昨日今日事,便到此為止,可好?如此,你爹也不用為咱們關係操心了。”
榮安點了頭。
廖文慈隨之一松,之後幾乎是被左右攙著出的葛家。
榮安聽說她那身子虛得連馬車那一步都上不去。最後還是婆子給馱著上了車。她這化干戈為玉帛的心,確實“誠”!
這幫人一走,榮安的腳步便輕快了起來。
到了自己房中,她的笑再憋不住。
葛薇咋呼著進裡屋時,榮安正坐在桌邊笑。
葛薇張大了口,好一會兒沒能合上。
“你……那……不是……”
“鎖門!趕緊的!”
葛薇點頭,鎖門跑到榮安身邊,一把拿過她手上抓著的鐲。
“這……”分明,就是前一陣榮安天天戴手上的冰花芙蓉鐲,傳言剛被摔碎的那隻。
“嗯!我掉包了。碎了的,並不是廖老太給的那隻。”
“我就說嘛!我聽到消息時,還真以為是虞榮英推打了你。畢竟你那麼摳,那麼愛錢,怎會捨得砸了那麼貴重的鐲子來冤枉虞榮英呢?萬一廖文慈沒賠給你,你不得哭個十年八年的?”
“你是在誇我嗎?”榮安呸了葛薇一下。“不過你說的有理。就是因為如此,因為貴重,所以大伙兒都下意識不覺得我會為了陷害而自己砸了鐲子。連廖文慈也騙過去了。”
“你怎麼做到的?”
“我逼迫虞榮英下跪磕頭道歉,否則就要訛他娘。另外,又低聲說了許多指桑罵槐的難聽話,對他步步緊逼。花廳里的人被我支開了,所以我說得很重。
他本就心高氣傲,和他娘一樣,都覺得自己高高在上,誰都配不上他們,誰都沒法讓他們折腰。我這麼逼迫凌辱他,他當然受不了。到底是個孩子,是個自以為是的小爺,又正好處於易衝動的年紀,被橫豎看不上的我那般埋汰,哪裡受得住!
我還沒怎麼發力,他就扛不住了。之後麼,順理成章。鐲子,自然是我自己使勁撞去機子上才碎的。
當然在那之前,廖文慈前腳一走,我便偷偷將腕上鐲子給調換了。那臭小子一直不甘心低著頭,自然既瞧不見我掉包,也認不出我手上鐲子原本什麼樣。我怕砸得不透,可使了大勁了。疼死我了。”
她忍不住揉了揉傷口。不過,這一砸,單鐲變對鐲,掙了好多錢呢。別說區區一塊淤青,就是留疤她也心甘。
葛薇咂咂嘴,心悅誠服。
“你就不怕廖文慈看出來?原本那鐲子有芙蓉花,很別致的。”
“怕啊!所以我這計的前提就是必須把廖文慈支走不在現場。否則你以為我得多缺心眼才會讓她去找娘?我怎會讓娘不痛快?只因廖文慈走了,才方便我計劃實行。
等廖文慈回來時,我早已衝著半發懵的虞榮英發了好一會兒脾氣,將其中沒碎透能看出花型的幾截玉都借著怒意給當著虞榮英面砸了。簸箕里那一堆,廖文慈就是神仙也只能看出顏色而辨不出花紋了。”
……
第113章 放心都我來
自打知道那冰花芙蓉玉鐲很值錢,且成對的價格遠大於單只價格後,榮安便動了心思。
當日神秘人允諾王掌柜他們幾人可以由她隨意調用後,她便讓老王去做了葛家人不便做之事:即幫她按著廖老太給的那隻冰花芙蓉鐲去尋類似的鐲。
找了快一個月,總算找到顏色幾乎一模一樣的一隻。新採買的這隻由於冰花不顯,所以並不值錢,她只費了百兩銀子。
昨日問起鐲子時,老王告訴她,鐲子已經到了茶葉鋪。所以在賭坊回程時,她還去了茶葉鋪一趟,就是取回了鐲子。
這隻鐲子,她原本是打算用在榮華身上,讓榮華主動捧出另一隻來賠償的。
可經過昨日事後,她改主意了。
虞榮英成了她的目標。
她想做就做,晚上一思量,便覺如此可行。
所以今日她一直在磨這對上門道歉的母子。一是為了出氣,二便是在這炎炎夏日裡,磨掉虞榮英的耐性,讓他的火氣層層遞進。她磨的,也是病中的廖文慈的判斷力和反應力。
廖文慈心急如焚,榮安料定,越是磨下去,廖文慈便越急躁,越急於擺平,才會越闊氣……
她,都料中了。
收穫,更是不凡。
“廖文慈事後會不會懷疑?”葛薇有些擔心。
“不會!她的丫頭眼睜睜瞧著榮英推我,眼睜睜看著鐲子落地,虞榮英自己都認下了,我還有一院子的證人,她懷疑什麼?”關鍵她砸碎的那隻鐲子除了冰花,顏色形狀上和原本那隻完全無異,一旦砸碎不見冰花後,根本引不起懷疑。
“再退個百步,她真懷疑又如何?她有求於我,巴不得我揭過這事。她又無證據,也只能受著。”
“姐,你太厲害了!”葛薇嘖嘖稱奇。她跟著榮安一段時間,卻發現每回雖名義上的苦主都是榮安,可真正吃虧的實際都是別人。而更妙的是,每回讓人賠了夫人又折兵時,都還欠了她人情,巴巴求她的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