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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處的榮安關上了房門,焦躁極了。
她好不容易才等到爹回家。
“燕安王世子為何會入京?”
“皇上的旨意。”
“皇上要給他賜婚?”
“也許。”
“樂平郡主?”
“……不知。”
榮安盯了她爹兩眼,竟然不和自己說實話。果然是忠臣。
“皇上懷疑他爹?”
虞博鴻本以為女兒是有委屈要跟自己訴,哪知她越問越離譜。
“安兒,何來此言,不可胡說。”
他不由放低了聲音,四下瞧了瞧。“塞王權大,提防總是沒錯的。他們手握重兵,又有軍功,身有皇室血統,萬一其心……”
“以前也沒有這些事,怎麼突然就召了入京?是燕安地出了什麼事?擴兵了?還是他們結仇了?”
“……”虞博鴻面對女兒緊逼的發問,一時不會敷衍了。“姑娘家不需要知道這些……”
“爹,我過幾日要入宮,您忘了。別人家都有長輩提點。您若不給我說透了,我得罪了人怎辦?”
虞博鴻蹙眉,他想到的倒不是得不得罪人的事,而是榮安今日與朱承熠打了照面還莫名其妙差點被牽扯……
他決定,還是與女兒說道說道。
“以後再見到燕安王世子,記得遠離。”
“皇上要對他動手?”
“……”臭丫頭,真能想。“沒有的事。”虞博鴻一嘆。“你記著遠離便是。尤其是,你姐若成為太子妃,你便更不能與他有任何牽扯。”
這話什麼意思?榮安暗暗蹙眉。怎麼,是爹隨口一警告,還是榮華的事有進展了?不過這一條,還是暫時被她先擱去了一邊。
“所以,是太子的問題。是太子出的主意,將朱承熠引了入京?”
“你這孩子!皇權裡邊,涉及的關係太多了。爹沒法與你講。也不是一句兩句能講清的,你且記住爹的話便好了。”
然榮安聽出來了,爹壓根就沒有否定。果然,是朱永昊為了兵和權搞出來的事了。其實榮安想確認的就是這一條,眼下,目的已然達到。
見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結束這場談話,她扔下了重重一句:“我討厭太子!”
虞博鴻半轉的身子滯住了。
“即便他成了我的姐夫,我也厭惡他。”
“安兒……”
“他眼裡都是算計。”
“皇子們為了那個位置,都是這般。”
“可他討厭我。”
“只要爹在,他不會對你有害。”
“若可以,我不希望他上去。”榮安作勢漫不經心,“哪怕姐嫁給他,我也希望他上不去。”
虞博鴻張了張口,事實前幾日榮安事後,他想了很多。他一度懷疑幾次三番對榮安出手或相幫的是某位皇子的人。可他眼拙,實在沒能找出是哪位所為,也沒有人上門來領功或與自己談條件,反叫他一頭霧水。
榮安想得簡單,可他真不想告訴她,其實除了太子,其他的幾位皇子或許更不中用……
第126章 恩怨與殺戮
榮安扯笑的眼裡傷感蔓延,連虞博鴻都察覺了。
然而榮安的傷感並不僅僅是太子這方面,還因朱承熠。
前世她關於朱承熠的記憶並不多且久遠。無非只是幾場宮宴上遠遠見過那人。
然而“燕安王”這三個字,卻……縱是她一個後宮婦人,前世聽到那三個字都是複雜到唯有嘆氣……
當今皇上對燕安王的態度和決策榮安知道的不多,但太子那裡,她卻很清楚。
燕安王雖名義塞王,可隨著勢力的發展漸漸又近乎於歷史上的藩王,哪怕再安分,隨著血緣親屬關係日漸淡薄,總會讓在位者越發在意。
太子一直是堅定站在撤藩位置上的。現皇帝在位時並未就撤藩有過多少實質性作為。但朱承熠,確實就似一個質子的存在,被留在了京中。後來,包括他的親妹妹,長寧郡主也被召進了京中,嫁入了京中,這些都無疑是一種控制……
然而在朱永昊登基不久,他對燕安王的行動便展開了。
只可惜前世的榮安到底只是一深宮后妃,她知道的,確實少得可憐。而家族的信息也都只會傳達到榮華手上,能到達她耳里的,要麼是道聽途說,要麼是后妃們和奴才們之間的閒聊……
她記得,似乎是突然說朱永昊接到了密報,指向燕安地之所以多年來戰事不斷,正因燕安王與韃子間有協議,拿接連不斷的戰事換取他塞王和塞地的價值。而這一條,事實從本質上便已違背了太祖爺加封塞王以求驅除韃虜的本意!這一條,已足夠成為了朱永昊以求撤藩的基礎。
密報里又說借著不停的戰事,燕安地一直在偷偷擴充實力兵力,積攢財力,更使得朝廷忌憚局勢不但每年對燕安地的政策越發放寬,還就貼補一而再地擴大著……這一條,不得不讓人深思燕安王的目的,即便不說是造反,但從長遠看,確會威脅到大周的長治久安,所以必須立馬阻止眼下燕安地如此發展。撤藩的必要性也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