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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心意已決。”
皇帝先是驚,再是點頭,最後還是笑了。
他個人雖不太能理解這種好肉放眼前不貪之人,但他身邊卻更需要這種不饞嘴多做事的傢伙。
皇帝拍拍他肩。
“昨日才剛賜婚,此事不宜操之過急。”
“皇上,臣還有一件事需要稟告。昨晚虞家出事前,進了黑衣人。”虞博鴻想了想,還是將這事說了出來。他越發覺得窩囊,按著榮安的提議,他也覺得這事應該讓皇帝知曉。
“但那人,最後得了廖文慈的保護逃走了。這也是必須休妻的原因。”
“黑衣人的目的是什麼可查清了?”廖文慈保護黑衣人?皇帝一下警惕,身體有了一個明顯的前傾。
“臣覺得,只能在臣身上。”
皇帝眯起了眼。
虞家最貴重的無非是兵權。廖文慈此刻最想保護的……自然是她和廖家極力爭取,甚至不惜威脅皇后的太子妃之位……那麼,難道昨晚廖文慈想保護的是太子?太子的人進到了虞家?
要說怎麼是君臣一心。這君臣兩人想法幾乎如出一轍,一個對視後,皆從對方眼中得到了確認。甚至這種感覺,對皇帝來說更強烈了多倍。昨日的種種讓皇帝覺得太子野心勃勃且手段一套接著一套,已到了不得不防,且必須強勢制止和處理的地步。若說太子有所行動,他一點都不懷疑。
皇帝哼笑了一聲又一聲。
“有沒有弄到與太子相關的證據?”
“尚未。手段乾乾淨淨,消失得無影無蹤。”
皇帝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越是乾淨,越叫人不安啊。
皇帝的疑心本就非同常人,又想到太子兩妃皆是廖家人,想到今日朱承熠嘖嘖不停感嘆廖家的底蘊和財大氣粗,他是越發不順心起來。
太子和廖家,得找人查一查了。
“這事你受委屈了。你放心,你我君臣幾十年情分,朕總歸是站你一邊的。”皇帝磨磨牙,拍了拍虞博鴻肩。“你府上人手若不夠,朕特許你從北營支上百人相護將軍府!或者若有其他要求,你只管提。”
……
短短不到一天時間,廖文慈或將被休之事已傳遍大街小巷。
廖文慈身有誥命,再加上虞榮華之故,虞博鴻休妻不易,許多人都不看好。然而,皇上在召見了虞博鴻之後,宮中也未有任何澄清的消息傳出,反倒是關於廖文慈身懷“惡疾”之事傳了個沸沸揚揚。
各種傳言的推波助瀾者眾多,所以一時間整個京城的熱度全都集中在了廖文慈被休和惡疾之事上……
原本這事只需推出廖文慈來便可自證惡疾謠言,偏廖家一天下來都沒有任何回應和動作,在誰看來,廖文慈和廖家都是心虛了。
再有今早棺材紙錢事件,這廖家誰看都覺得詭異。
原本該雙喜臨門,門庭若市的廖家,此刻反而成了門可羅雀,眾人避之不及還指指點點的存在……
就連皇后和太子也是憋屈丟臉到不想見人,只想找個地洞鑽幾天……
另一邊,感覺自己快要累死的榮安沒想到,與那個厚臉皮的朱承熠真的很快又見面了。
在虞博鴻入宮之時,這廝再次光明正大上了門。
而這一次他的理由更離譜:應邀而來。
榮安不想見,可徐管事派人來報,說世子帶了不少禮物上門,不好怠慢也不好那麼晾著。
榮安鼻間哼哼,那廝明顯是掐著時間,看準了她爹不在來的,此外,她幾乎都要懷疑徐管事會不會被他買通了。一而再連個賓客都擺不平,這麼無能做什麼管事!
“男女授受不親!我一個未出閣的小姐,老見他一個外男做什麼!”早上不得已,此刻不會了。榮安拒。“家裡不是有男主子嗎?”
“姑娘……記錯了,老爺入宮了。”眾奴才皆是一臉懵。
“還有一位男主子,虞榮英,我的好弟弟啊!”
榮安笑。“他作為府中的嫡出少爺,吃香喝辣,錦衣玉食,難道是養的廢物?家裡來了男客,他自當前去招待!”
“可是……合適嗎?”少爺不是被禁足了?不是在等著老爺回來發落?
“挺合適!”
榮安啜了口茶。
正好,這個府中唯一的嫡子她不知該如何收拾,既然那廝太過無聊,正好給他尋點事做!
“廖文慈長袖善舞八面玲瓏,她教出來的兒子一定很會待人接物。就讓他去!他要怎麼招待都滿足他,只要看牢了人就行!”
榮安突覺杯中茶味有點淡:“換杯甜的來!要甜一點!”
榮安埋頭看回了手邊堆作一團的各種帳目,哎,心不定啊!
他……會怎麼做?
他能不能體會自己苦心?自己不方面出手,他總能做點什麼吧?
有點興奮呢!好想去前院看熱鬧怎麼辦?
……
朱承熠真沒想到,自己等來的會是這個一直想見還想收拾的小東西。
當日這小子勾結朱永霖暗算虞榮安他便驚到了。小小年紀蛇蠍心腸,確實欠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