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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婉娘的病,絕對是你的責任。”
“這一條,我也不認。我此刻懷疑蔡大夫差點被黑衣人滅口,也是有人在幕後操作。老爺您捫心自問,我這些年對府中上下如何?我連花花草草都捨不得動一動,怎會害人命?婉娘病著,安兒是庶,她們對我構成什麼威脅?我何至於對她們動手?這些,老爺您可都仔細想過?”
虞博鴻自然是有些疑惑的,然而這些後宅的彎彎繞繞正是他理還亂的。正因他弄不清那些迂迴曲折,所以他寧可相信眼睛看見的。
他不吱聲,卻也不打算就信了廖文慈。
“若蔡大夫還好好的,自當為我作證。可這會兒我百口莫辯……”
“說重點吧。”
“這事,我思來想去,唯有最好的一個解決途徑。”
“什麼?”
“讓榮安和婉娘回府來吧。他人能離間,正是因為有隔閡。我願意後退一步,也願意做出表態,與婉娘化解隔閡。華兒和安兒也是,都是一家人,有什麼說不開的?一個屋檐下,只有團結起來,才能不被打倒。此為一。正好老爺也能看看我的態度,對待婉娘母女的心意。
第二,老爺您官聲和名聲也重要,妾室住在娘家,這對老爺不好。也壞了虞家名聲,讓虞家蒙羞,成了人茶餘飯後的笑料。對孩子們的姻緣更不好。您哪怕不看在華兒面上,也得顧及著安兒,對吧?
說到安兒,她在葛家待著也不利於她今後。回家後,她至少可以和華兒一道讀書寫字,可以學學禮儀,學學女紅。快及笄的人了,嫁妝也得準備起來了。府里的兄弟姐妹也得熟悉起來,有了要好的玩伴,才不容易被人利用了去。而且她很久沒拜見老太太了,也該在老太太跟前學一學,儘儘孝。畢竟,很快也是要嫁人,要孝敬公婆的人,老爺您說呢?”
廖文慈學聰明了,隻字不提她自己,要麼從府中,要麼從老太太,要麼為了榮安將來。這三點,虞博鴻絕對沒法說個不字。
“榮安不好的玩伴,你說的是葛薇?她何時利用榮安了?”虞博鴻一下就抓到了廖文慈漏出的所指。
“葛薇自然是好的。安兒那孩子,若如今日葛薇那般,只與那些清貴家姑娘在一起玩,我倒不操心了。可她偏偏跟著的是常家姑娘……”
“哪個常家?”
“還能是誰?魯國公家的唄。當日老爺征西的兵權是從魯國公家接過的,為此常家一直耿耿於懷,沒少刁難咱家。這會兒他們家小姐和華兒同為候選……您說,安兒她跟著常家的,還從常家小姐和老太太那兒收了份沉甸甸的見面禮……為這事,我實在憂心得很。”
虞博鴻的眉頭蹙得更緊了。
見他的怒意全被轉移,對待自己的咄咄逼人也少了許多,廖氏心知自己計劃還是成功的。
正好一陣風吹來,她縮了縮身子,打了個噴嚏。
“雖已入夏,但早晚涼,以後就別把晚膳擺出來吃了。趁飯菜還有些餘溫,趕緊端進去吃吧。”虞博鴻站起了身。
“安兒做事一向有分寸,她既與常家姑娘說得來,便由著她吧。咱們與常家多年未有來往,說不定慢慢也能消了芥蒂。安兒性子直,也不是什麼壞事,規矩什麼的不重要。她既不是嫡,也不是長,平平安安最重要。什麼讀書寫字女紅的,有華兒就夠了。咱們家是武將之後,用不著那些。安兒對習武有興趣,我打算便讓她練練腿腳……”
廖文慈怎麼也沒想到,這男人的心已經偏到了這種地步。
這都是說的什麼?
自己句句在理,可他卻能用這些荒謬的理由駁成這般?
她真的驚呆了。
榮安不學規矩反而去練武?這像話嗎?難道還要上沙場繼承他衣缽不成?還嫌那丫頭惹的笑話不夠,還嫌她不夠拖華兒後腿嗎?
廖文慈一想到,將來華兒母儀天下的身後,跟著的是個橫眉怒眼,五大三粗,一言不合就亮拳頭的妹妹,她便再次打了一個大冷顫。
……
第81章 你婦人之見
廖文慈接連深吸了兩口,努力壓下不爽。
“身為女子,自當相夫教子最重要。安兒起步晚,不能再耽擱了,練武是能強身,但事有輕重緩急,安兒這年紀……”
“安兒的婚事,不用你操心了。”
“老爺……這是什麼意思?”
“安兒的婚事,我自有打算。”
“什麼?”廖文慈更驚了幾分。他在說什麼?他知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榮安的婚事,怎能他來做主!
“我已有人選了。”虞博鴻面不改色。
“誰?”
“你不用管了。這事我親自處理。你若閒著沒事做,可以先給安兒把嫁妝準備起來。行了。就這樣吧。沒別的事了吧?”虞博鴻顯然這就要走了。
“老爺,”廖文慈擠出一個笑。“飯菜既然備下了,便趕緊趁熱吃一口吧。”
她咬了咬牙,伸手去拉虞博鴻。
可……
他避開了,並直接轉身。
“我……還得去趟葛家看看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