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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想法,或許會給她和家人帶來滅頂之災,或許會讓她必須進入披荊斬棘狀態,更可能永遠都會被綁定在牢籠。
“那個位置從來不是我爭取的必得之物。一直以來我想要的都只是保全。保住家人,保住燕安。第二想要的是驅除韃虜,保一方安定。就我個人,事實從我以燕安王世子身份入京的那日,我便沒考慮我個人最終所得。你……是其中的意外。”
他深幽的眸對上來,輕易就讓榮安整個人放柔下來。
“那我呢?我能排在哪個位置?”榮安問了個女人都愛問的蠢問題。
“你是我的人,自然就是我的家人。你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你們是我最重要的人,自然都在第一。是我全力要護之人!”他伸手摟了榮安。
“如若真有那成龍成鳳的一日,我可以保證,不是因為我野心,只能是因為大局,因為暫時的不得不,因為燕安,或是因為你我,因為家人。我既然能上,也自然能下。你想在哪兒,我們便去哪兒。哪個位置都可以。哪個位置都不重要。”
“真的嗎?”榮安突覺欣喜。
她一點都不想做皇后。躺在搖椅上曬太陽,或是騎在馬背上追夕陽,可比頭頂十幾斤的鳳冠假笑接受跪拜要開心自在太多了。
“絕無哄騙。”
朱承熠撫了撫她發,拿唇印了印她額頭。
“我……有句話我連爹娘都沒告知過。我打小就生活在監視之中,我特別羨慕那些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瘋就瘋的人。背負太大,擔子太重,我還得如履薄冰演戲,所以從沒有放縱的權利。
我選擇胡鬧,也只是在拘束之中,求得最大的自由而已。我比你,更想要自由!我比你,更希望放肆!我比你,更想要舒心自在的生活!”
朱承熠緊緊抱著榮安,讓她聽著自己的心跳。
“我們要的,一直都是一樣的。早先一直在掙扎找出路,以後努力求自由。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或許,老天之意,是告訴我們,想要絕對自由,便要先得到絕對權力呢?不要怕。一起走。錯了也給它掰回來。話說,一眼看穿的人生又有什麼意思,所以……”
“好了。我知道了。”有他這番話,她心頭最後的疑慮也沒了。那就這樣吧!好好面對!不再糾結。
她笑著摟了他腰,“我爹讓你注意與我避諱是吧?”
“我可以忤逆嗎?”他湊近兩分。
“不可以!”榮安拒。“但我可以!”
她嘿嘿一笑,將唇頂住了他唇。
“我主動送上門的。”
“要不,我去求皇上,將婚期再提一個月。”朱承熠覺得兩個月時間還是太長。日光太好,為何要浪費。
“你傷還沒好,好好休養一陣。”
“你在懷疑我?今日成婚我也可以。”
“我不可以。我還沒及笄!”榮安一把推開了他,笑著走了出去。
兩人適當拉開了距離,又在後院走了一會兒。
“你很相信星雲?”她問。
“本來沒有,但從他料定你血光之災,我就想見他了。後來你摔馬後,他送來護身符,竟然知你血光之災沒有過去,我更覺奇妙。之後你我碰上他,他又看出我身帶若有似無的血光之災。
這……我不得不信。我的災可不是若有似無?我的傷是我要的,是我能控制的。我與你爹是策劃人,我們很清楚。可他一個局外人,根本沒可能知道那麼多。”
榮安想到那幾日,他和爹緊張兮兮,輪番讓自己小心,還給自己弄了個護身的鐲子……
“我那次好像說,他若算準,我要捐一大筆香油錢的。”榮安這才想起這件事。
“那便捐吧!多行善舉總錯不了。”
“嗯。”
那晚回去後,榮安便讓人送了一千兩給星雲。
哪知星雲回信,說他不打算將這筆銀子捐作香油。
榮安一頭霧水,第二日,她打算去趟白雲寺。
而叫她來氣的,是爹娘在她婚期定下後,對她的態度真就變了!
雖說補湯補藥繼續,但早上沒人來喊起,沒人催促早起繡花,出門也無人相擋。除了吃飯的時候,娘壓根就不管她。
她出門,阿生也一句廢話沒有就去給她套了車。
果然,這幫人啊!就那麼現實!
催嫁的目的達到,就不管她了。
要不要做的那麼明顯?就這麼著急想將她掃地出門嗎?很不爽!
不過也好!
可以飛揚起來了!
“先去常家!”問問那幫丫頭有沒有人想跟她去白雲寺散心。
最近發生的事太多,大伙兒心頭都各有滋味,各有所求。
榮安料定,她的這一招呼,絕對能把幾人都引來。
果然,到常家只一會兒,陶雲便到了。
很快,顏飛卿也來了。
“以後我得多多跟著你們。”顏飛卿笑。“以前都是我招呼你們,從今往後,我和我家都得靠你們罩著了。我娘說了,讓我與你們打好交道,以後我們家想要保平安,還全靠你們多照應!所以你們要如今日一般常常念著我的好,可不能因為我家道中落將我一腳踢開,聽到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