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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弓的刺青,恰恰是燕安軍中所有。
這一條,加上胡腔、毒藥和口號線索,一切指向似乎都是……燕安!
背後主謀是燕安?
很快,經過比對刺客,那個服毒自盡的傢伙來自馬場無疑。而另幾個墜崖的屍身還沒找到,但從高崖下墜,只怕尋到也是面目全非,粉身碎骨,難以辨認……
另一邊也傳來消息,獸群的出現確實是被人為吸引的。
有人在深山的一片臨峭壁的密林,提前以動物血和受傷的動物吸引了不少猛獸並挖了陷阱作了內圍。
這才是昨日大部分隊伍都沒碰上猛獸的原因。而昨日所有巡守也都跟著各支隊伍在圍場的外部幾座山打轉,所以並未發現深山裡有此不妥。而今日,有人在郝岩和泰王隊伍接近那座山時,便鬆開了圍守,放出了動物。
如此,信號彈接連升空,一下子吸引了附近幾座山頭的大部分巡守。在一刻鐘後,刺客動手了。
一番排查,在圍守猛獸之地還真就找到了線索。陷阱里有些乾涸的馬蹄印。前天晚上有下雨,所以很有可能是那時候留下。重點在於,那些馬蹄印,與大周馬不太一樣。
剛好是屬於燕安馬——即朱承熠馬場,從燕安運來的那批馬特有的馬蹄鐵所留。
又對上了!
種種跡象都表明,這事與朱承熠,與燕安人脫不開干係。
朱承熠占了馬場之便,行宮之便,可以輕鬆進出圍場。他若動手腳,可不是很方便?尤其今日每支隊伍里都還有他的馬倌跟隨,他若動手,最是簡便,他要掌控全局,也輕而易舉。
所以,是朱承熠要殺虞榮安,卻差點殺了他自己?——這什麼推論!所有人都覺不可思議。
“說不定是賊喊捉賊,自導自演呢?說不定這一箭只是戲呢?”朱永昊憋出了一句。
“皇兄太扯了!”朱永泰冷笑。“敢問世子故意中箭演戲,所為何故?”
“謀取同情,謀取父皇心疼,為燕安地爭取利益。”
“哈!為了得同情,冒著生命危險演戲?世子又沒有絕世武藝,不怕這驚險一箭害死自己?若世子有個三長兩短,不但不可能獲益,還得起戰事!搭上了近十條人命,還冒著被發現後可能要承擔的欺君風險,世子在皇兄眼裡就這麼傻?世子為人坦蕩灑脫,不可能做這事。”
這話引了不少人頷首。
朱承熠往日做派雖胡鬧,但從不過分。若是高風險高回報便罷了,可朱承熠不可能冒著巨大風險卻只為了蠅頭小利。說不過去!
“此外世子與虞二小姐情真,若是世子謀劃,也沒必要讓虞二小姐冒險吧?”
“萬一世子的目標就是虞二小姐呢?”
“那就更不可能了!”
虞博鴻進來時剛好聽到了這一句。
“世子若要殺小女,有的是機會和辦法,小女在他手上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了,用不著這麼麻煩。另外,他若真要動手,只要他,郡主和阿暮,隨意一人漏一下,小女便沒了。何必那般費力!何必還要當著皇上與我之面行事,怕咱們抓不住他的人他的馬腳嗎?”
眾人亦是點頭。
所以,是另有緣故,還是陷害?
皇帝冷笑著看向眾人,顯然他也覺得,是有人在陷害朱承熠。
朱永昊則深抽一氣。恨!恨啊!他的計劃泡湯了!虞榮安為何沒有死?害他的計劃幾乎進行不下去。為今之計,他也只能盡力將主謀往朱承熠身上扯了……
想要有謀劃殺人,自然得計劃周全。
其實在今日之前,朱永昊想了很多計劃,有的沒能實行,有的欠缺時機。
可他壓力漸漸加大。
既來自朱承熠與老八的交往,來自朱承熠與虞博鴻的走近,也來自父皇對他越發明顯的厭惡和打壓,更來自朱承熠與榮安愈發明朗的關係。
中秋那日,兩人事被重提,“天生一對”的言論再次傳開。朱承熠越發不避諱他的爭取,哪怕來了圍場,他也一直圍著虞榮安打轉。前兩天,兩人到底再被賜婚了……
這一切,都逼迫著朱永昊不得不趕緊應對。這兩人不能結合,虞榮安必須殺,錯過這次機會,今後動手將更難。尤其是出了郭品事後,等回京他更將束手束腳……
虞榮安身份在那兒,她死了定會被徹查,所以謀劃必須仔細。
背鍋的,定不可少。
在朱永昊眼裡,一石二鳥或多鳥自是最好選擇。
他在中秋後就定了一套計劃,選定了朱承熠來背鍋。
所以前一陣他便已開始在圍場動手腳。
只是他不知,朱承熠早就料到他十有八九會在圍獵階段動手,更不知那些讓他緊張的壓力其實大部分都是朱承熠有意的釋放和推動。
朱承熠帶著皇命管理馬場,從不敢掉以輕心,可他人生地不熟,馬場又魚龍混雜,所以他只能用外松內緊的方式在管理。表面上看,他有幾分漫不經心吊兒郎當,實際馬場處處都有他的心腹。
所以從朱永昊的人滲透進馬場探查偷換馬鐵蹄,便已被發現了。
朱承熠告訴榮安:
“那時候,我便知他會栽贓給我。為保萬全,他應該是準備了兩手計劃。第一手,便是郭品那裡,在你的馬靴里動了手腳。你的馬失控,他就是想將責任賴給我。他的計劃失敗後,他更只可能孤注一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