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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問太子殿下,是否有這個說法?是否有典籍提到?”
太子面容不改,保持笑意:“有。《禮記》就有單獨的投壺篇。”
“《禮記》?就是那個千年以來奉作禮學基礎和經典的典籍《禮記》?”
“是!”
榮安帶笑:“長公主殿下,您聽說過《禮記》嗎?”你若不知,豈不笑掉大牙?
長公主面容一抽,尚不及回答。
榮安的聲音便已響了起來:“有誰還記得《禮記》投壺篇嗎?快給長公……快給咱們背兩句。”
不等太子開口,還真有笑得樂不可支的紈絝幫著背了起來:“有曰投壺者,主人與客燕飲講論才藝之禮也……”
“對對。就是才子的這句。”榮安笑著行禮。
開口的是安定侯家小公子,京中紈絝,最好投壺,生平第一次被人稱作才子,喜形於色,倏地站起恭敬沖榮安一回禮。
才子?這貨竟成了才子?這齣更是惹得一眾紈絝笑得直不起腰。
笑聲太過刺耳,長公主一張臉更黑沉不少。
好個虞榮安,這是拐彎抹角罵人呢!那紈絝成了才子,那自己又是什麼?連紈絝都不如?
可榮安轉身又已與陶雲問起話來:“敢問陶小姐,剛這位才子這句之意,是說投壺也屬才屬藝屬禮,是不是?”
陶雲覺好笑,面上卻正經:“可以這麼理解。投壺確屬前年之禮。”
榮安這才挑眉看向長公主。
“虞二小姐還真是伶牙俐齒。這一輪你的才不該是投壺,該是耍嘴皮才對。”
“民女只是據理力爭,其實民女的成績不重要,主要怕壞了長公主的公允公信和才名。傳出去,這才是叫人笑話。民女說話一向直,若有錯處,還望長公主指正和包涵。”
事實聽到這處時,皇后對虞榮安更滿意了。
膽大之外既伶俐,還凌厲,能進會退,是個可栽培的。確是意外之喜。所以她一直沒開口。她想看看,這丫頭是否能一力擺平。
榮安咄咄逼人,卻並未令得長公主徹底變臉。
“本宮所言,看來虞二小姐還是未懂。投壺再雅,再屬才屬藝屬禮,卻也不是今日乞巧姑娘們追求的。選巧才是主題。今日選的是巧姑娘,將來爾等是巧婦。說白了,你們的才決定了你們的能。為人婦者,投壺之才,是能幫著你將來吃飯還是處理家務?難不成你還要帶著壺和箭去街頭雜耍不成?”
長公主的挖苦譏諷一出,眾人有對榮安嗤笑鄙夷的,卻也有暗覺長公主說話刻薄的。
榮安:“殿下這話……還是有問題。若照您這麼說,姑娘們作詩為何?不能當飯吃,也不能幫處理家務,只為附庸風雅?作畫為何?也是這不能那不能,難道去街頭賣畫?舞劍為何?為了除暴安良?寫什麼梅花小篆?既不時興也不實用,只為好看嗎?……殿下,總不能咱們這麼些人,全都是無才無能吧?還是只有我……被排除在外了?”
所以,質疑的,還是你!還是你的公正公信!
長公主這麼喜歡站在多人立場說話,她也會!
榮安此刻將一眾姑娘全都拖下了水,長公主這戲,註定難唱。
“事實殿下,民女覺得投壺挺好的,既鍛鍊了手力,又練了眼力。既需要要判斷力,也需要預判力,更需要行動力。真正是個磨練人的好手段。我覺得殿下您也該試試的。”罵的就是您!罵您沒腕力只會陰招,罵你沒眼力鼠目寸光,罵你沒有基本的判斷力,沒有一點遠見,更做事說話沒能力!
皇后笑了。
她確實滿意,越發滿意了。“虞二小姐這次,無疑是上上之評斷。否則前邊的姑娘們也是名不符實了。”
沈王妃見狀趕緊給長公主遞了台階,喊了下一位……
榮安是在一片鴉雀無聲里退的場。
再一次的,她讓所有人見識了她的戰鬥力。當然最驚人的,主要還是她的無懼無畏。
退場後的她被常茹菲幾個一頓教訓,那幾人都覺得她膽大了。直面頂撞長公主,這梁子也算正式結下了。這會兒自是無礙,可將來呢?長公主明顯不是個大事化小的……
“我不過讓她顏面受損。可我先前都不識她,她便對我的名聲下了手。她造那些謠時,可沒手下留情。她視我若草芥,想踩就踩,想除就除,我又何必敬她尊她!”
挑戰她底線的,她一定不忍!
……
第193章 最後這一比
女官宣布,第五輪,比的是心巧。
在所有人都翹首以盼等著皇后告知第五輪規則時,皇后卻是笑著站起了身。
“今日上場的所有比試,已經結束。”
眾人驚呆。
什麼?
沒聽錯吧?
結束了?
不是說還有一輪?
說是比心巧?
“心巧之比試已經結束。成績也已各自判定出。來人,公布吧。”
皇后一揮手,內侍還真就在姑娘們的名字後邊的第五欄貼起了金花。
“心靈手巧。心靈尚且排在了手巧之前。可見心巧,才是剛剛五巧中最重要的。心巧,可以說的是善心,也可以認定成靈巧,當然也可以是縝密,是淡定,是從容,是決斷力等等。這一項,本宮很難去設計比試方法,所以,這第五輪的比試一早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