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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回京還沒幾日,你這麼快就忘了?”
“大概……四五天前吧。”
“究竟四天還是五天?眾所周知,前一陣我病得很厲害。且還是三天前才回的虞家,世子更是應酬繁多,目擊證人不少,你可得想清楚了。”
“四……四天。是了,那天正是說虞二小姐要回虞家,以後相見不便,所以您二位才惜別難捨!虞小姐,您莫不是忘了?”
“一派胡言!”
榮安厲聲一喝。
“你既能清楚辨別我與世子的臉,如何看不清我與世子的衣裳顏色?口口聲聲葛家長葛家短,那你可知葛家並不是大宅府邸,後牆之外不是街不是路而是另一戶人家,怎麼,我是與世子擠在牆縫裡被你瞧見了?你去求醫走的不是路而是從牆縫裡一路鑽過去的?”
這句一出,已有熟悉葛家的姑娘點頭附和。
“葛家後牆無門,何來你所言的後門?既然無門,又哪來的後門朝北之說?葛家街坊是誰家,你可能報出名字來?送蔬果之說更是可笑。葛家家世普通,為了省幾個銅板,每日都是婆子自己上街採買,就連米炭都是自己去集市板車拖來的!哪來人給送?
四日前的晚上,我整晚都在收拾回家的衣物行李,當日葛家為我和娘踐行,一直到月上三竿才散了。對,我爹也去了,爹還幫我收拾了好幾個笨重的箱子來著。怎麼?我爹沒陪我去會會世子?
可見,你這丫頭句句謊話!滿口胡言!你這現編的謊並不高明,準備也不夠,可你還是言之鑿鑿,分明是不計後果要壞我和世子名聲。你究竟目的是何?又是何人指使?”
榮安跪地。
“民女冤枉,無故被造謠,還請皇后娘娘給民女做主!”
榮安磕了個頭,實在不滿朱承熠的干看不動行為,她的話都快塞到他嘴邊了,怎麼他都不開口?榮安只得主動再次沖他磨牙:“世子爺灑脫不羈,或許對這種謠言並不在意。但還請世子爺為民女一證清白!”
“虞二小姐所言甚是!”
朱承熠卻是輕一搖頭,這才開始幫著解釋。
“臣剛細細思量了一下,這婢子所言確實漏洞百出。
說虞小姐夜闖我家王府,絕不成立。臣入京後的前幾日,夜夜都有應酬,虞小姐若闖來,不但得不到賠禮,還得撲空。即便我在,也是爛醉,如何賠禮?
說到禮,更是荒謬。臣帶入京的禮都有定數,當日入京的所有馬車都是被禁軍按著單子查對過的。送出去的所有東西也都有帳目。說我送了一大筆禮,一對便知。
說我夜闖葛家更是荒唐。實話實說,臣入京後一直很忙。從未與姓葛的有過關聯,壓根不知你們說的是何人。更不提葛家所在和方位。
京城我都還沒逛過呢,別說夜闖一個小門小戶。不成立。
當然最荒謬的,便是四日前之說了。小姑娘,對不住了,你可能不知,四日前,我已經被皇上禁足在府了。皇上為了管束我,可是派了親衛來看了我的。你若再一口咬定,可是想說聖上用人不力?還是聖上包庇我?或是聖上的親衛能力不濟,陽奉陰違放我出府去了?小爺擔不起,你呢?”
那奴婢幾乎驚癱在地。
怎麼?怎麼還扯出皇上了?
事實榮安一番質問下,那丫鬟的言辭已是沒了立足點。
而燕安王世子的辯駁更是令得丫鬟所言漏成了篩子,一個眼都堵不住。
剛開始還七嘴八舌的眾人,此刻已是連個大氣都不敢喘了。
這便是榮安要的效果!
連皇帝都被扯了進來。若要深究,剛剛七嘴八舌的眾人全都是傳謠者。嘰嘰喳喳看熱鬧的這幫人也沒有一個無辜!
到了這會兒,哪個不得閉緊了嘴巴?今日之後,誰還敢胡說八道!
而皇后對榮安的應對也是很滿意。
她倒是沒想到,區區庶女還挺有一套。沒錯,謠言可以平息,可以轉移,可以掩蓋,可若不一口氣給處理了,假以時日只要有人煽風點火,必將再起。事實拖得時間越長便越難澄清,與其畏首畏尾費時費力,還不如用雷霆之道,乾淨利落解決更合適。
皇后此刻覺得,虞榮安很對胃口。
事實今早兒子來提建議時,她心裡是排斥且嫌棄的。此刻看來,粗直也有粗直的好,化繁為簡,倒是能幫兒子不少忙。這個人選,倒是不錯。
自己幫虞榮安主持公道,虞博鴻那驢再倔,應該也不會太過反對。
心下轉了又轉,但面上,皇后正沖丫頭大怒。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睜眼說瞎話!說,誰指使你的!”
皇后威壓傾瀉而下。
那丫鬟渾身發抖,環顧四周,隨後將手指了出去。
“是她!是那位嬤嬤,是那位嬤嬤教我這麼傳的。”
她不想死。皇后怒了,皇上也被扯進來了。在場所有人,看她的表情都像是在看一個死人。虞二小姐說的是,傳謠被的後果總比造謠強,先保命為上。
丫鬟指的嬤嬤,是宮人打扮。正是先前顏飛卿注意到,建議榮安下手的那位。那嬤嬤不知何時已遠離了人群,走上了小路……那偷摸狼狽離去的背影,心虛的回首和被指後慌張的表情一下落於了所有人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