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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衛總指揮使劉韜早被盯上,一直等到劉韜頻頻調動人手,人員徹底集結完畢,咱們的人才出手。劉韜被抓現行。
從昨日午後開始到這會兒,出城前往行宮方向之人都被監控,一共發現了兩百三十多可疑之人。先前一直不曾打草驚蛇,半個時辰前,咱們的人才一齊出動,扣下這批看似零散,實則鬼祟之人,經審問,其中已有百人承認自己是受指派。
圍場後門有守衛被買通……”
闞信看了太子一眼,繼續到:“同樣,沒有打草驚蛇,但這幾日被殿下放進圍場之人,全都被暗中盯住了,半刻鐘前咱們出其不意動手,打了他們個措手不及……”
朱永昊已經不要聽了。他坐了地,靠著門,他心知,完了。
他的所有行為,都被人看在眼裡了。
他以為要死了的父皇,一直在看他排和演的好戲。
無疑,老十那裡此刻應該也被控制了。
“十皇子院落,那幫人潑油之時,便全被拿下了。剛剛進來通稟之人,是故意投殿下所好告知……不過,泰王住處失火是真。”
“朕也沒想到,你會真的放火啊!”皇帝蹙眉搖頭。“你說,你究竟該得多少罪名?”從那日的衝撞藐視,到中間的賄賂收買,到此刻的放火脅君……真要細數之,一個欺君板上釘釘。可若只這些,也就罷了,偏……
“父皇,您聽兒臣解釋。”
朱永昊淚流滿面,他心知已一敗塗地,只能求了起來。
“父皇您這般引誘,兒臣為了身後的家族和支持者,必須一爭啊!兒臣有一點沒撒謊,兒臣真的是為了大周,您經歷過奪嫡,自然知曉其中兇險,兒臣只是在盡力爭取和保住眼下位置,兒臣也沒對八弟他們具體真做什麼。都只是手段,兒臣並沒下過一次狠手啊!”
朱永昊拉著皇帝衣擺大哭,只求能夠讓他的老爹心軟。
“那是你還沒到下狠手的地步!”皇帝可沒忘了,剛這小子最後時刻還在喊他的人進來,未必就沒有魚死網破之心。
皇帝蹲身太子跟前:
“朕知道奪嫡殘酷,你做這些,朕雖憤怒,但確實能理解。但有一條,是朕完全不能忍的!”
可惜啊,朱永昊死也想不到,皇帝這麼一大出,實際並不是為了看他野心,逼他“謀逆”,而是在等他暴露一件事的馬腳。
皇帝可以忍受兒子在奪嫡過程中狠一點,但卻不能容忍兒子在自己活得好好的之時便偷挖自己牆角!
朱永昊不明。
皇帝扔下了一支竹筒。
朱永昊當場就愣了足有五息。
隨後軟癱在地,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是什麼,不用朕再說了吧!”
這是什麼?朱永昊一眼辨出了。竹筒里有一封信,是他親手寫的,親手封的。
封口處的火漆印只剩了一半,說明被打開了。
裡邊的東西被他爹看見了。而他父皇,顯然認出了他的字跡。
這一次,他徹底完蛋了。
他縱有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他的人,居然被截住了!居然被截住後,連毀滅這封信的機會都沒有,可見盯著自己的,都是怎樣水準之人!
朱永昊突然就打了個寒顫。
可那日,他的死士被虞博鴻的人追著,跳崖成功了,服毒自盡也成功了。這一次,竟然會被活捉?
難道那日的刺殺……
對方是故意沒有對自己的殺手一網打盡……是為了故意激怒父皇然後就勢……
朱永昊悄悄看向虞博鴻那不見底的眸中。
他惡寒遍體,卻忍不住搖頭再搖頭。
不可能,不可能的!
“朕怎麼也想不到,你會膽大包天到這個地步!”
皇帝一腳踹中朱永昊胸口,叫他直接吐出了一口血來……
太子爺的這封信,是送去給燕安地的死敵——韃子的。
他竟然有本事支使韃子,讓韃子為他所用!
……
闞信和他的人一直在暗地裡盯著朱永昊。
今日皇上召見八皇子並備下聖旨不久,他們知道最後抓魚的時機也將到來。
北上的幾條路,都被他們設了伏。
身手矯健,頭戴斗笠,騎著胡馬的高手紛紛栽在了他們手中。
怕對方死士會自盡並將所有證據毀屍滅跡,他們早有準備。
迷煙打頭陣,馬落陷阱,鐵鉤出動。天羅地網下來的第一時間,一眾死士的下巴也被卸了,與此同時,他們的雙腿雙手皆被細絲鐵繩纏繞。
他們連咬牙自盡的機會都沒,更別說去毀掉身上竹筒信。
闞信抓到了兩路人,兩隻信筒,去往不同目標。
其中一路是他們在燕安某地的親信,以一種命令的口吻讓對方配合信中種種。
還有一路的名頭卻是韃子某部大汗親啟。
若說皇帝看到那幾個字時還能壓抑一二,那麼打開信看後,卻是一腔怒火直衝腦門。
逆子!
他竟然有本事驅使韃子,並命他們收信之日便立馬準備出擊。最好是大規模的壓進,以最大努力,最大陣仗牽制住燕安,並盡全力製造騷亂壓迫大周,而他的人將裡應外合對他們進行援助,幫他們大搶燕安一把。信中叮囑他們只管往大了鬧,燒殺擄掠隨便來,騷亂越大,他之後給予的報酬也將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