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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而,他更恨了起來。
因為身子不舒坦,小寶也異動起來,嗅出屋中有淡香氣味的朱承熠一下明白,元平還給他下了藥。
元平以為她可以得逞,脫了外袍只著透薄蠶衣試圖來誘。
可她還是小看了朱永澤,他從小就是在各種藥物里泡大的,抗藥力本就不凡。小小情藥,還奈何不了他!
他只在涼水裡泡了泡,吞了顆藥,便將藥力化去了大半。
當時他冷漠看著出盡洋相的元平,眼裡沒有一點波瀾。
“就沖你對我暗算這一點,你我之間便再無可能。”
這一點,讓朱永澤徹底堅定了決心。
張氏一族太過猖狂!他堂堂世子,也是他們謀算的對象。今日若有了這個開始,之後只會更加沒完沒了。他既是要承王的世子,與其將來有被架空的危險,不如早早避開這趨勢。
他甩袖離開,直接去找了爹娘。
他再次重申了心意。
“母妃,我沒碰她,也沒越任何禮。我不會接受她。從前不,今後更不會!”
王妃:“慶南勢力必須團結,你如此一意孤行,為個幫不了你的女人,值得嗎?你就不擔心我讓元平嫁你的其他弟弟?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朱永澤當然明白這是威脅,母妃也確實可能會那麼做。
他更清楚,他的嫡親二弟或是與自己同齡的庶弟一旦有了這些勢力,將來對他這個世子來說,將是很大麻煩。甚至有可能,引發的會是另一場惡鬥。或許他連世子之位,連他的小命都保不住。
可他還是堅定了自己想法。
那晚,他沒住王府。
他反而是做出了一副與友人喝醉整晚,徹夜未回的樣子。為的就是避免半夜出現他住處的元平再引發什麼事端。
接下來的幾晚他也都住在了王府外。既是避免干戈,也是他的抗議。
然而元平也很堅持,非他不可。
她喜歡他!既是真心,也是為了一口氣。她跑去跪在王爺王妃跟前,哭訴說只要跟著表哥,她什麼都願意。
那些日子,朱永澤與他母妃關係鬧得很僵。
這個年,過得簡直水深火熱。
而他母妃為了給他施加壓力,對他兩個嫡親弟弟的各種關懷更是雙眼可見。
好在時間不等人,他必須入京迎親了。
他萬萬想不到,元平會跟著他入京。
在他的迎親車隊走了第十天,便被元平偶遇了。
她笑著說,得了應允,跟他一起入京迎親。
他趕她走,她不肯,還拿出了王妃手書。
朱承白也來勸他,說路途已過三分之一,這會兒讓郡主回,既危險也不近人情。而郡主迎親,算是男方小姑,是合適的,也更顯鄭重。又說在親眼目睹他大婚後,或許郡主就能死心了。與其趕走郡主進一步激化矛盾,不如順了王妃之意。一而再的忤逆,對他這個世子並無好處……
朱承白說的也有些理,當時朱永澤便默認帶了元平。
這樣走了兩天,朱永澤卻越想越不對。
尤其有一晚暴雨,元平又黏糊了來。
朱永澤大怒,與她大吵一架。
她跑走,他怕出事,將她追了回來。這一次,他鐵了心將她送走,是派了手下將她送回了慶南的。
哪知今日入京,眼看到了城門,元平卻突然出現了。
她笑得絢爛:“表哥,我來了!”
他們這支隊伍集體傻眼,卻沒法將她趕走,只能任由她融了進來。
當時的朱永澤按緊了馬韁,只恨不得抽花她的臉。不比帶著聘禮的車隊,她帶人輕裝而行,竟是輕易在速度上占了先,提早抵達城門守株待兔。
周圍全是人,既有大周禁軍,也有不少百姓。
“元平郡主”四個字,已開始被人議論。
而對面城門大開,有官員已來迎人。
這種時候,涉及了慶南顏面,更涉及了民族大英雄的顏面,已經沒法趕人。
朱承白:“帶著郡主吧。不能鬧笑話。”
而元平也主動保證,絕對不會給他添任何麻煩,一定讓他順利娶到媳婦。
朱永澤盯了朱承白一眼,低低一笑。
他如何還不明白,自己這叔叔都在做什麼?一路上,朱承白一直在或明或暗做他思想工作。而元平兩次都能順利知道他們隊伍的準確位置近而堵到他們,自然是有人泄露的。而此刻的叔父看見元平,完全沒有一點驚訝的意思……
那與元平一夥兒的,除了這“顧全大局”的叔叔,還會有誰?
就這樣,元平融入了他們迎親的隊伍,跟著一起入宮來了。
這才是他們原定午時入宮,結果卻晚了兩刻鐘的緣故。也是因為元平出現太突然,所以連皇上都不知情。
“我都是被打了措手不及,自然沒法通知茹菲。元平她,徹徹底底是個意外啊!”朱永澤撓著頭。
朱承熠給他遞來了一杯酒,他一口乾盡。
榮安信了。
細看朱永澤,他眼裡有不少紅血絲,瘦了黑了,比年前離開時那個風采逼人的俊公子,真實憔悴且狼狽不少。
沒想到慶南看似平穩的表象下,也是隱患重重,如此看來,確實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