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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不住女兒反覆的叨叨,他應下了。
兩人帶了禮上門拜訪。
常老太太很是驚喜。
“一句話的事!”常老太聽聞所求很是大方。“榮安這孩子脾性與我家菲兒契合,老太婆我本就喜歡得很。舉手之勞而已。”
常老太太明顯也有與虞家和解之意,所以虞博鴻並沒有很尷尬,反而對可以解開一段早年的隔閡有些興奮。
“常家女兒都學武,既為強身健體,也為了一種傳承。”
常老太太這話更是說到了虞博鴻心上。
傳承——是他一直想做的。
虞家的本事,就該世世代代往下傳。尤其他家還是世襲的武將,只有將這門武藝發揚光大,才能不負先祖不是?
他想傳承,可廖文慈不喜歡。
就是榮英那兒,虞博鴻也很清楚,若不是眼饞那世襲的將軍銜,那小子別說練武,絕對連汗都不捨得流一滴,更得全身心膩在他最喜歡的廖家。
這麼一想,虞博鴻更覺這個妻子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錯。
“老太太所言極是!常家底蘊深厚,教出來的兒女都是頂頂好的,所以常家才能數百年如一日傳承下去。這方面,虞某差遠了。”
“虞將軍客氣了。”
“……”
兩人相談甚歡,當即便說定從常家給榮安勻一個女師父去虞家教授武藝。
常茹菲則直接推薦了她的蔡姓師父。
“姑娘便隨我家小姐,喚我蔡娘子就好了。”蔡氏沒有一點為人師的架子,和常家幾位主子一樣直來直往,毫不扭捏,榮安和虞博鴻只一眼便認可了。
一問才知,這蔡娘子果是個有來頭的。早年她與丈夫都是軍中出來,後來跟著常家從軍里退下,便留在了常府。
虞博鴻與榮安謝了又謝。
最後說定,每兩日車接車送,請蔡娘子上門教授武藝。榮安院中也會給蔡娘子專門辟一間用作休息的屋子。
常家三位老爺也出來見了客,虞博鴻這才發現常家人挺合他脾性。幾人說好,擇日便一道聚上一聚。
榮安知道虞博鴻因為聖上寵臣的身份所以交友圈子不廣,因此眼下無權無勢的常家,爹是不會太過拒絕和避諱的……所以她想抱團,或許又能多一個成員了。
回府的途中,虞博鴻提了一件事:榮安的婚事。
“爹瞧著惦記你婚事之人實在不少,所以不能拖了。為免一個個算計你,也為避免皇上舊事重提,你的婚事得趕緊定下來。”
虞博鴻很直接:“爹覺得於彤他甚好!知根知底,將來也能護著虞家葛家和你。爹對他有養育之恩,最信任的也就是他了。你得罪之人不少,他是個能扛的,你跟著他,爹才能放心。”
榮安扶著腦瓜子,想到前世她拒絕嫁於彤後,爹暴跳如雷的發作和怒其不爭的失望……似乎前世正是因為那樁事,她和爹才漸行漸遠,情分越來越淡薄……
“前一陣在葛家你們也算是相看過了,過幾日爹再安排個飯局,再給大伙兒熟悉下。便還在葛家吧,也好少些尷尬。屆時,爹讓你外祖他們也過個眼。”
榮安不置可否。這事她得再想想……
剛回到府中,便接連得了兩個消息。
第一,是虞博鴻找了一夜的御醫今日被找到時已經斷氣多時,已被確認是意外。他的人去看了,並未找到任何疑點。
第二,皇帝要見虞博鴻,正宣他入宮。
明顯為了休妻之事。
虞博鴻趕到宮中時,廖老夫人也在。
那封轉了多次的休書已到了皇帝跟前。
依舊未曾打開。
“理由。”皇帝開門見山。
“忍不了了。”虞博鴻也言簡意賅。
皇帝一哼:“七出里,有這齣?”
無子,不孝,陰佚,口舌,盜竊,嫉妒,惡疾為七出。
這其中,廖文慈明顯屬於陰。然而虞博鴻還要臉面,要顧及虞家和孩子們的名聲,不想將這事拿到檯面上說。當然更重要的,是他說了也白扯。他沒有證據。僅憑一隻小藥瓶,對方怎麼推脫不行?
那麼剩下的六條……似乎並無特別對應的。
“惡疾。”然而他卻鬼使神差,用了榮安今日胡扯的理由。入宮前榮安與他談了談,此刻的他覺得這個屬七出的理由,甚好。
“什麼?”皇帝一愣。
“身有惡疾,所以休妻。”虞博鴻開始睜眼瞎話。
“廖文慈身患惡疾。”
“沒有的事……”廖老夫人妄圖斥聲,哪知虞博鴻用更大的嗓門再來一句:“廖文慈身患惡疾!”生生將她聲音壓下了。
“廖老夫人還且稍安勿躁!”虞博鴻嗆聲:“皇上正在問話,您這麼打斷不但不合規矩還有大不敬之嫌!”
廖老太吃了皇帝一瞪眼,嚇得趕緊跪下了。
虞博鴻繼續:
“昨日大夫要給廖文慈看診,她為了隱瞞病情,連夜逃回了廖家。為了逃離,她不惜在府中放火。而她的貼身嬤嬤怕我逼問,所以自盡了。這些都有人證物證,一查便知真假。
我的人幾次去廖家將廖文慈帶回都被拒絕,若不是被逼無奈,若不是底線被挑戰,若不是臣已忍無可忍,皇上以為臣如何會不顧念多年情分,今早那般大鬧廖家?那般執意要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