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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不多,除了皇帝和虞博鴻這樣的權臣,就連泰王也做不到。朱永昊之名已經呼之欲出。
“臣斗膽,請皇上恕罪。臣要指證太子殿下!”
朱承熠咚地一下,將頭重重叩地。“臣很確定,想要射殺虞二小姐,栽贓臣和燕安的幕後之人,正是太子殿下無疑!”
榮安微訝。朱承熠不是說不打算告發朱永昊?那此刻的“指證”怎麼玩?他是個謹慎的,既然開口指證,一定是手上有證據,有辦法了。
所以如他所言,這次刺殺不僅僅是他要的將計就計,還真是他接下來計謀的引子?
皇帝親自蹲身到朱承熠跟前:
“他為何一直要對燕安除之後快?”
“這事臣早先也一直不明。臣入京之前,便多有耳聞,說殿下多年來一直不滿燕安,覺得燕安勢大,所以屢屢向皇上進諫要撤塞。當時臣一直以為那是殿下為了前途而選擇的政治態度和立場,是獲取支持、聲望和關注的手段。
但臣入京之後,發現並非如此。殿下對臣和燕安,是真的懷有遠超不滿的怨恨。不管是在朝上還是私下。臣交友廣泛,也聽到不少殿下的言行。皇上英明,知道的肯定比臣多。
臣是第一次入京,早先與殿下並無交集,哪來的仇怨?那殿下的仇怨只能是因為燕安。所以臣去信問了父王母后,可二老告知,殿下並未去過燕安,他們與殿下,甚至與顏家也都沒有任何衝突和舊仇。
既是無仇,那便只能是為了利了。但燕北那裡,營生不多,掙錢的路子也不多。要說真有大筆利益的可能,事實就只一個路子。如此,反而倒好查了。所以,父王循著這一條,幫著臣查了查。得了一點線索。臣原本不打算拿出來,可眼下看來,已是不得不……”
榮安正豎著耳朵。
什麼路子?查到什麼了?
這也是她一直思而不明的一點啊!朱永昊一定不是無緣無故的恨,天下熙熙皆為利,是燕安妨礙到他了?
“出去!”虞博鴻沖榮安開了口。
“……”她正聽到關鍵,這個時候讓她出去?“您看世子虛弱的樣,怕隨時可能厥過去。”
她剛要去拉老爹袖子討好,卻被避開了。
“聽話,出去。”機密的東西,知道越少才越安全。
榮安看懂了老爹的眼神,裡邊有篤定,讓人安心。嘖!若說朱承熠有後手,那麼看老爹這樣,明顯是知道他後手的!這兩人最近沒少偷摸謀算吧?
榮安退下,與她一起退下的,還有順公公。
嘖嘖。連順公公都被支出來了。
好好奇啊!
而這一等,便是足足半個時辰。
期間,阿暮奉命進出了一次。
闞信被傳召來了一趟。
但這兩人皆是來去匆匆。
裡邊偶有皇帝的怒罵傳出。
榮安自不會知曉,朱承熠給皇帝看了一封信,又再次通過“西北狼提取物”強調了太子疑似與西北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繫後,便當起了隱形人。
皇帝問虞博鴻意見,後者沉思了幾息後:“臣有一主意。”
虞博鴻一開口,便說了半刻鐘……
皇帝自也不會知曉,虞博鴻與准女婿事實早有了合謀,此刻一明一暗,正在推波助瀾……
朱承熠這邊的一舉一動,事實被很多雙眼睛盯著。
皇帝在裡邊待了足足一個時辰,很多人都覺得大概是朱承熠依舊沒有完全脫險。
皇帝回去自己住處後,也沒有通知下去回京,很多人以為皇帝大概是心疼朱承熠傷勢。
當然,不少人都聽說皇帝從朱承熠那兒出來時面色很不好看,黑沉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整個人精神也很是不好,幾乎是被虞將軍和順公公一左一右架出來的。
之後的皇帝便回了自己行宮住處,誰也沒再見。不但沒出來與眾人一道晚膳,就連送進屋的膳食也沒動。
順公公則是一整夜都跑進跑出,原本應該在燕安王世子住處盯著的御醫卻一直待在了皇帝殿中。
這一夜很快過去,圍獵已是最後一日,是回程日了。
可一早,醒來的眾人便覺氣氛有些怪異。
似乎……覺察不出有擺駕回京的意思。
半個時辰過去。
一個時辰過去。
沒等到說要回京,卻是等來了“皇上昨日受了風寒又氣火攻心,身體微恙,暫緩回京”的消息。
然而到了午後,卻又有傳言,說皇上不是風寒,而是昨日在山上就因被毒蟲咬了而不舒服。當時皇上腿上便起了一片疹子。之所以當時與世子隊伍匯合,便是打算要中止圍獵先回行宮的。
哪知當時發生了行刺之事,皇帝放下了自己蟲咬之傷,由於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機,導致皇上此刻狀況不太好,不但渾身起了疹子,而且還起了高燒。
當然,這只是傳言,眾人並不相信,一笑置之而過。
不過很快有人覺出了詭異。
除了太后,還有虞博鴻,闞信,御醫,順公公這些皇帝親信,幾乎所有求見皇上之人都未被允許進入皇帝所在殿中。十皇子生母舒妃未被允許,皇帝最近最寵愛的禧貴嬪也被攔在了外邊,皇子們也皆未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