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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猜測不錯,這是真高手啊!
榮安不禁要笑。
這可是天天在皇帝跟前站著的人,他的表相自然得要騙過所有人。
她突然發現,其實不止自己被騙,或許連廖文慈也沒能發現自家爹的“本事”。
當年廖家那位老閣老也確實是高,能力排眾議,一眼就相中了爹……
難怪老爹只扔出三百兩讓自己做衣服,卻絕口沒提首飾之事。
難怪不讓自己插手酒宴,只管將心思放在給於彤修建院子之事上。
難怪讓自己去賣那鋪子,原來那鋪子只是他拋出去的餌。
不,自己也是他拋出去的餌!
他拋出魚餌也是那麼神不知鬼不覺,過渡太自然了,從禧嬪衣裳上的珍珠就順其自然開始挖坑,再一步步順其自然的引導,誰能看出這本就是個陷阱?
看他一場戲下來,得到了多少!
高手!
從天而降的一套頭面;他得償所願,逼著自己可以鮮亮參宴;皇帝產業源源不絕的穩定收入;皇帝的各種憐愛應承,基本解決了接下來府中的大部分開支;於彤的風光大婚;禧嬪的巴結;和曹氏這番來往,是幫她與聖上寵妃搭上了關係,將來某日的枕頭風,或許能四兩撥千斤……
若不是老爹執意讓賣鋪子,她或許也看不穿老爹這一局。
老爹這次所得,何止這些,還有鋪子!
虞家賣鋪子之所以鬧個滿城風雨,正是得益於鋪子的賣法。這一點,全是老爹暗中指導,不服不行啊……
賣鋪子之事,虞博鴻全程都未露面。
明面上,是虞榮安要賣鋪子。她故意沒有將出售信息轉給牙行或中間人,而是直接弄了張顯眼的售賣告示給貼在了鋪子門前。
原本她心理價位是千兩。
那間鋪子雖在街面,但那楊樓街不是主街,年代也有些長了,所以人流量只能算是中規中矩。畢竟是著急要現銀,勢必價錢是賣不高的。
當然,若是買家順眼,或許少個幾十兩也沒什麼問題。
她倒是沒想到,告示貼出去才兩個時辰,下人便來報,說是有人願買,還將價錢給報了。
“多少?”
“千兩。”
“這麼爽快?”還這麼巧?正好是她的心理價位。
“是。”
“是什麼人?”
“早先做南北貨買賣的。最近想在京中定居,剛好看中了那家鋪子。姓羅。”
“呵呵。”有些過頭,也太巧合了。這麼快直接來報價,連個談價還價都省了,好像很想要那間鋪子的樣子呢!
那就……
“讓人去報價,就說我定下的數,一千二百兩。一分銀子都不能少。”
榮安思忖一二後,親自去看了一眼。
陌生人。
也確實是個買賣人。
面相也不錯。
一千二之數報出後,對方猶豫了,直言表示要考慮,明早就給答覆。
呵,榮安笑。這人既是買家,一千兩的主都能做,怎麼加了兩百反而連討價還價的底氣都沒有?自己這個賣家都露面了,他若想要,肯定會談。若嫌貴,回絕就是。怎會開口就是明早?
所以她覺得,這人並不是真正買家。
榮安安心回了府,卻讓人盯住了那個羅爺。
果然,天黑沒多久,便在那人家的後門跟到了一頂轎子。
轎子七拐八彎,最後進了一間民居。
打探後得知,那屋的主人,是廖家三爺的奶娘夫家。
總之,與廖家扯上了關係就對了。
榮安嘖嘖,在她的意料之中。
也只有廖家對這間鋪子會這般感興趣。
這既是廖文慈的陪嫁,無疑也算是廖家的祖產。而廖文慈當時之所以會將鋪子轉給榮安,一是因著幾番緣故被逼無奈的不得不,二是她篤定了自己命帶風格,早晚會入太子府,早晚會落在榮華手上,這產業還是會回到她們手中。
此刻聽說自己要賣鋪子,她們自然還是要將這個祖上產業再買回去。擔心自己不肯賣予廖家人,所以便兜了個圈子找了生臉孔。擔心被人捷足先登,所以先下手為強,給了個讓人心動的價錢。
可惜,按著虞老爹的指示,這個鋪子,不為盈利,而為姿態。
為將軍府“窮”了的姿態。
所以榮安一點都不著急,讓人宣揚這間鋪子是她虞榮安所有的同時,也吩咐管家時不時在鋪中長吁短嘆一番。
至少也得讓那售賣的告示掛上個三天吧?
買家出現太早,可不在他們的計劃之中。
第二天一早,那位羅爺再次上門,應下了一千二百兩之數,但強調必須當日去衙門辦理轉賣和房產手續。
榮安讓人轉告,說自己下午才有空。
然而下午那買家上門後,管家又告知:對不住,有人出了一千三百兩,這鋪子不賣了。
那羅爺哪能幹?
都是說好的,這齣爾反爾,他回去不得被廖家老太太給罵死?
萬萬不答應!
管事挺起腰板,蠻橫至極:一千二不賣!就是不賣!要麼你出高價,否則免談!
兩人各自叉腰喳喳,引了不少路人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