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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或許,是她要做什麼事,所以值得這麼大的排場呢?”
魏氏默默點頭。
榮安一嘆。“小石已將這事報給皇上了吧?”
“嗯。報了,皇上應該會有所應對。”
榮安忍不住撓頭。
怕是應對也沒用。廖文慈一向謹慎,大概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都不會再出現了。
她突然遮遮掩掩回來,必有所圖。
這事,似乎又陷入被動了。她最討厭這樣的感覺,叫人無措。
榮安又去了她置在朱永昊家旁的那座宅子。
廖文慈和廖家狼心不死,就憑榮華和廖靜的關係,他們能服務的對象也只能是朱永昊。是他嗎?
這次她沒忘帶千里眼。
今日陽光不錯,所以她看到了不少。
廖靜帶著已經會跑的兒子捉蝴蝶,榮華傻傻在擺弄為數不多的花草同時,時不時偷偷打量廖靜兒子,羨慕、嫉妒和恨意交替在她面上閃過。
榮安在等了一會兒後,見到了出來曬太陽的朱永昊。
他和上次又不一樣了。
雖還是背著手,唇邊噙著一絲笑,但整個人的氣場不一樣。久違的閒適淡定氣度又回來了,恍惚間,似乎他還是那個意氣風發,一人之下的太子一般。
他看到了榮安,定定對看來,笑容還又加深了幾分。
榮安莫名一陣心慌。
他先前低調了這麼久,怎會突然又張揚起來?
朱永昊,她還不清楚嗎?
前世的他,也是儒雅斯文多年,在大勢將定時,才突然強勢起來的。
所以他要開始了嗎?
榮安就是不明白,他要怎麼玩?就說他的現狀吧,整個王府都被封了,里外還都是禁軍。他身邊還有個廖靜。他連可用的人手的都沒有,如何發號施令?
宮裡皇后被困,他的走狗朱永霖已死,他以前的仰仗顏家已倒,就憑一個畏手畏腳被皇帝盯著的廖家?和一個不知在搞什麼名堂的廖文慈?
即便廖文慈有大神通,可流落在外多年的她又能為他做什麼?她一個棄婦,也沒本事組織京城勢力給他掃平前路障礙啊!
所以,要麼是自己錯覺想多了。要麼,便是在哪個方面漏了一環。
再一想到,眼下他的競爭對手便只剩了興王,更是叫人心頭髮毛。不知不覺間,已經死了倒了那麼多的皇子。
是他弄死的嗎?
他即便被關著,也能等到競爭對手死絕的一天?……
榮安找了虞爹。
虞爹直搖頭,表示朱永昊的手絕對沒有那麼長。
他再次表示,就禁軍對二皇子府的守衛,朱永昊斷斷無可能掌控外部局勢,更不提策劃一次次的謀殺暗殺,還能做到每一回都全身而退且不留馬腳。
但為防萬一,虞爹還是暗中加了對二皇子府的守衛。
榮安不放心,從王府也調了人居高臨下全天盯住對面……
本以為廖文慈出現後,會有所風波,但並沒。
無聲無息,似乎一切都只是錯覺。
一直到二月底,朱承熠和郝岩都還沒有消息傳來。
春天一到,皇帝好不容易有所緩和的咳疾再次發作了。
朱永興和上次一樣,主持了朝政。
事實再次證明,他不是那塊料。政務拎不清,他自己也焦頭爛額。
內閣教著,皇帝勸著,朱宏文鼓勵著……可沒用,不是不懂就是走神,要不就弄錯,好幾次好脾氣的他自己就怒上心頭,拍桌砸了筆墨。
而每回皇帝一生氣,他便開始畏畏縮縮。皇帝發現他不但無能,還膽小怕事,不由心頭一陣嘆。
別人不知,皇帝是明白的,長子年紀最大,兒時看著自己殺戮上位,看著元後重病而亡,長子對這個位子有很重的陰影。他害怕面對,也怕回憶。他是打心眼裡排斥抗拒和痛恨這個位子。
所以這些年皇帝一直由著他,任由他開開心心。大不了就做個閒散王爺。可顯然,這些年他心結未解,依舊厭恨這個位子……
陝地旱災,秦西蝗災,慶南形勢還不見明朗,三年一度的春闈又要到來,皇帝也實在沒心思養病,命御醫下了點重藥,強撐著處理政務。
一晃已到三月,朱承熠和郝岩終於來信了。
都平安。
已經投入了慶南的支援之中。
並沒太多言語,只寥寥幾句。
榮安總算放下了心,因為朱承熠還給她捎了一封親筆信。主要就是報平安和各種叮囑,表示一切順利,他很快就會回來,讓她多多保重。
榮安拿著信看了好幾遍,才捨得將信收起。
可隨之,她又忍不住一聲嘆。
朱承熠,他還不知道他又要做爹了呢。榮安不希望他分心,所以這事並未去信告知。
他說很快會回,但時至今日慶南傳回的軍情都還是一鍋粥。皇帝昨日還在命秦西再加以支援……那戰事,怕一時半會兒還是停不了。
榮安微微惆悵,只求他早些平安回來。她可不想孩子生下來時身邊沒爹陪著……
外界依舊有人在尋常茹菲,所以這三個多月,常茹菲一步都沒離開蘭心院。榮安不想被人懷疑,過了正月十五便重開了鋪子,將鋪子所有事都交給了彩雲,讓顏飛卿去做掌柜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