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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一聲悶雷,七茜兒從車裡下來,提著裙兒還沒走幾步,便聽到家中熟悉的一聲哭喊……
沒做多想,這小娘子蹦下車,便聽到各家各戶死了親爹般一片嚎哭,她抓起裙一高提,剛奔進院便聞到一股子臭氣撲面而來,自己寶貝兒哭嚎著被人丟在空中,反覆拋接。
陳大勝黑臉兩行淚,這是自己兒子麼?這是自己的兒子麼?這是……安兒啊。
他心情激盪,進院就一把抱起兒子,將他丟在空中大喊:「我兒,老子有兒子了!老子有……呃!」
勇士貼餅子般從院牆滑下,七茜兒單手抱著根奴,指著陳大勝罵道:「你個眼瞎的混帳,這是根奴……你兒根本不會這樣哭!」
她左右看看,便看到塌邊剛睡醒,正一臉興奮的胖安兒,這孩子是個沒心沒肺的,受了兩回飛人驚,旁的孩子怕是早就大哭起來。
人家不!還很急迫。
他左右看看,可惜院子裡的人看到主母進來,便識趣退下,無人幫助,人家不會走,卻會屁股挪,就小腿一使勁兒屁股往前一顛兒,一顛兒的迅速挪動。
陳大勝摸著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看七茜兒,他還是心情激盪,挺不好意思的走到榻前,這次低頭看清楚了。
這是多麼好的一個孩子啊,白胖,胖的眼都成了一條縫,左右臉蛋如切開的紅果子,看到自己也不怕,就張嘴流下一掛水,雙眼撐開縫,笑的好巴結。
安兒大大的展開小胖手,說出他人生第一個字,不是爹,也不是娘,而是:「~鬧!」
根奴兒傷心極了,不不不不……
作者有話要說:王說:「來吧,你們各位!都聽我說。不時我小子敢於貿然發難!實在是因為夏王犯了許多罪行,上天命令我去討伐他。」「現在你們大家會問:『我們的國君不體貼我們,讓我們放下手中的農活,卻去征討夏王?』這樣的言論我早已聽說過,但是夏桀有罪,我敬畏上帝,不敢不去征討。」「現在你們要問:『夏桀的罪行到底怎麼樣呢?』夏桀耗盡了民力,剝削夏國人民。民眾大多怠慢不恭,不予合作,並說;『這個太陽什麼時候才能消失?我們寧可和你一起滅亡。』夏桀的德行敗壞到這種程度,現在我一定要去討伐他。「你們只要輔佐我,行使上天對夏桀的懲罰,我將大大的賞賜你們!你們不要不相信,我決不會不守信用。如果你們不聽從我的誓言,我就讓你們去當奴隸,以示懲罰,沒有誰會得到赦免。」
第144章
陳大勝等人放了長假,成日子躲在親衛巷不出門。滿燕京的人除了老大人們都以為人家外地練兵去了,只是沒想到會走那麼久。
一場戰爭一場傷,人心是最難痊癒的東西,那些不能回首的,老刀跟兩位執令都沒有預備跟人分享。
和閔折在了太陽宮,謝五好去了異國,本挺自傲的陸錘與郭新元回來就卸了職位,浪跡天涯去了。
人家本就來自江湖,被孟鼎臣畫大餅畫進九思堂,結果出了門才發現,自己過去所有的驕傲都被幾個野路子老刀慢慢削的一點不剩。
都是曾經的天之驕子,卻一路累贅,若沒有謝五好的奉獻,他們九思堂的面子算是徹底沒有了。
然而也是好事,這兩位都找到心中的道,不太在意從前追求的東西了,人心有各式各樣的殼子,心腸軟和點的人,遇到欠自己錢兒的人都會尷尬,何論那樣的一個經歷。
用郭新元的話,從此若人世清靜,事兒少點,吃點好,喝點好,其餘什麼都沒那麼重要了……他們與老刀不同,老刀本來自戰爭,他們卻是忽掉入這個深坑,進去……便出不來了。
一場連陰雨,家裡的衣物都有了霉點,七茜兒有些老竅門,便尋了平慎弄了一些枇杷核碾碎去霉斑。
家裡如今富貴了,這各色衣服掛出來,就掛了後宅一院子。
一層一層的衣衫掛在線上,重重疊疊好幾繩,擋住了風,擋住了光線,便給老刀們提供了一個舒服地方。
他們這段時間喜歡找旮旯,最好光線也找不到的地方蹲著。
都是每天一大早離開家,就去找陳大勝,再尋了他家後宅挨著磨房邊的西廂房蹲著,那廂房挨著後巷,屋頂很薄,一旦有情況就可以分散跑出。
都是下意識尋的地方,只是他們沒注意而已。
陳大勝如今睡相極好,會滾到兩個孩子藤搖籃中間,把左右搖籃一拖夾住他睡。
開始兩個孩子都不愛跟他,尤其老大根奴兒膽小,只要看到他的眼睛就開始大哭,二小子安兒卻是個混世魔王,一見他就指著天空對他命令:「鬧!」
那語氣就不用提了,比大爺還大爺。
用某郡王話來說,此乃天生麒麟子,未來必定不凡,說完,會撿他孫掉在桌面的餅渣渣吃。
安兒命令他爹拋他,如果陳大勝不聽話,這個字,大爺可以命令一萬遍,這是個很隨爹的崽子,認死理,執著,專注,世上沒有什麼東西能左右了他的想法。
起先心裡愧疚,陳大勝會反覆丟他,然而便是叱吒坦河兩岸的老刀,也不能阻止早上起來睜眼就鬧,還不能坐著鬧,必須站在院子裡鬧,永不停歇,沒完沒了。
媽的難弄臭孩子,外面下雨了,鬧什麼鬧?
哇~!
不不不不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