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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氏看的實在咂舌,又一想,這才是仔細人呢,人家親衛巷的奶奶們辦事,還真是一根針都不給你浪費的。
更加羨慕了。
她心酸的帶著兒子去了主院,還沒進院呢,就聽到陳家老太太聲音特別大的,幾乎是吼著在教訓人:「你這是啥意思啊?你這是生怕小叔子家比你們過的好是吧?」
包氏長這麼大,還是頭回被人撅,她臉上火辣辣的,就捏著帕子辯駁:「老太太說的這是什麼話?以後我們小叔子要在這邊活呢,這挨門挨戶的也該打個招呼啊!我,我這也是為了小三兒好不是。」
陳老太太被全家慣的無法無天,她現在跟誰都不客氣,聞言不給人家留臉的繼續數落道:「我可看不到你們二位的好,就滿大街打聽去!我就沒聽說過這般浪費的,那六部巷子辦事的不少,怎地他們家辦事,也出炸貨,卻不知道給咱家一碗?
你們這倒好,打進門就到處挑毛病,正經忙你幫不上,你當這是你們家啊?這是親衛巷,這是我干孫子的屋兒!
甭說你家分家個人顧個人了,你這挨門挨戶一家六樣兒送出去,感情你家小叔子開金山的?花他錢兒你不心疼,老婆子我可心疼死了。這泉后街多少戶人家,你欠他們的啊?你是有什麼短處被人拿捏住了,你要上門巴結?你也甭跟我說你是誰,我可不認你這做法……」
柴氏抬眼就看到自己那倆不成器的媳婦兒,便覺著羞臊。
也不知道她倆咋想的,許是今兒真心來討好,也想出些力氣,也早早就到了,可這一進院子她倆就想攬權,就想按照自己的想法,把小叔子家的事情總覽過去,才能彰顯她們的手段。
然而這兩位做事不太精明,花小叔子的錢更不心疼,看各院子,各地方都安排好了人,又插不進手去,她們就提了個小建議,就說好歹也是侯門家少爺溫鍋,自然要體體面面,挨門挨戶都送些意思才是氣派。
我的媽,這就捅了馬蜂窩了。
她們這話還沒說完,不等人尋了七茜兒出來撅,老太太進門便聽到了。
人家可不懂客氣,管你是誰家嫂子呢,浪費就得收拾你。
包氏夏氏身後跟著自己得當的婆子丫頭,也是呼啦啦一大群來了,被人當眾說的實在不高興,正要還嘴辯解,便聽到自己婆婆冷颼颼的在一邊說:「你倆怎麼來了?」
當下,這二位便臉色蒼白起來。
包氏夏氏商議的好,今兒早早到了,把事情辦的光鮮亮麗,婆家自然會看到她們的好……誰能想到,自己婆婆也到了,還來的這般早。
當著人,柴氏也得給媳婦兒留臉,便喊她們站一邊後,柴氏親親熱熱的過去,挽住老太太親昵道:「哎呦,我的老祖宗,他一個小輩兒溫鍋,咋就驚動您了?」
陳老太太喜歡柴氏,對脾氣不說,這位逢年過節從不少她的孝敬。
她們一起去了正堂坐下,老太太這才說:「哎呦~親家太太,我能不過來麼?我干孫孫這麼大的事兒呢,她們也就是個嘴上厲害的,要我說這家計活兒,也不是我眼高,我那是一個都看不上!
你家這才倆大手,我家倒好,從上到下足足十一個,那真是一個比一個不會過,就稍看不住,就得給你飛揚出去幾百文去,親家太太你也是膽子大,就敢隨便她們折騰?還……還兩萬貫?你瘋啦!就你家這事兒,要老婆子來辦,嘿,幾百錢一席,雞鴨魚肉洋洋齊全體面,我給你開七天流水都花不了一千貫,還兩萬貫!」
老太太齜牙咧嘴:「你老常家男人眼瞎!」
常家婆媳三人,就被老太太幾百文這數目,嚇的倒吸一口冷氣。
常連芳看的直樂呵,笑完,顛顛去總帳房找自己嫂子去,這一進去就看到滿屋子婆子,正在那邊排隊取牌子,進來的出去的,那是丁點不帶亂的……
看到常連芳進來,七茜兒還笑著問呢:「呦,咱家少爺起了?吃了麼?」
常連芳說沒有,七茜兒便打發人給他下丸子烹熱湯,再就兩個炸貨墊墊肚子。
這才是親嫂子呢。
常連芳也不客氣,就斜坐在自己嫂子身邊看她理事,順便等自己的早飯,他心裡暖洋洋的,也不操心不費力的心裡美,便說:「嫂子,您知道吧,我家那兩個來了,還沒到您這邊呢,就給咱老太太撅了,我想著一會子我家老太太來了也不會客氣,就還得撅一次。」
七茜兒笑了起來:「算她們倒霉吧,遇到誰不好,遇咱家老太太,還想滿大街的送東西?這是她們,老太太才不樂意給旁人教育兒媳婦呢,也就是說說。
你家那倆吧,要說壞,跟咱小七遇到的一比,這人間處處都是菩薩。
你家那倆就是憨,還是里外分不清的憨。花小叔子家底不心疼,可快別說她們了,我聽你哥說,家裡現在正給你看媳婦兒呢,可看好誰家的了?」
這老嫂子調侃小叔子,就是隨便調侃,小叔子也未必就好意思。
常連芳臉上瞬間漲紅,便岔話問:「我哥呢?」
七茜兒抬手接了牌子丟在身邊的托盤裡,就沒抬頭的絮叨說:「大早上就跟爹背著弓箭,帶著一群人上山狩獵了,說好歹今兒給你打些野味添個菜,我看啊,你就甭指望了,那就是一群靠不住的,指望他們這點野味,今兒這席面就開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