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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茜兒最不愛聽這後邊的話,以後什麼,往後什麼,從此什麼,皆是放屁!
她打斷到:「你快閉嘴吧!我這雙眼沒看到的我是一概不信,還有,你也不必回來賠罪,反正我不知道你是誰,你也不必問我是誰!
你啊!更不必說這些沒眼兒的廢話,你是生是死那是你的事情,現下是,你就是想死你也等兩年,你看看車上……」她指指車上的兩個小童,眼眶便微微泛紅到:「好歹把他們抓大了,等他們能自己找食兒吃了,可以自己管自己了,你們再死也不遲!」
七茜兒犯了老太太的數落毛病,抓到別人的短處就更不會放過,總要叨叨個過癮的。
谷紅蘊暗道冤枉,可憐他都這把年紀了,竟然給個丫頭片子指著鼻子數落成這樣兒,偏偏他有短處,就不敢反駁。其實這車上是前朝忠良之後,他是實實在在來救人性命的。
「就說說你們這些人,成日子為了那些無乾的玩意兒,就打打殺殺!你們想死,只管死你們的好了,大江大河岸邊兒,你們揮刀舉木倉隨你們互砍,贏的跳井輸的跳河!你們想怎麼折騰誰管你們!
只這些孩兒~他們落地才幾日,又懂什麼?偏上輩子沒積德投了你們家這樣的胎盤從此落草受罪,如今就連命都保不穩當了……」
再也忍不得了,那棚車裡的婦人小心翼翼的探頭解釋:「姑娘,我們~我們不是這孩兒的父母……」
七茜兒聞言更生氣,扭臉便罵到:「那樣更氣人!你閉嘴吧!這樣的……這樣的更氣人,都不能陪著孩兒長大,都不能看護著他們……生人家幹嘛?啊!!」
這婦人聞言臉上立時蒼白,又抹起了眼淚哭到:「奴怎知?奴怎知?好好的家裡睡著,起來就……就……就到這兒了。」
七茜兒低頭看谷紅蘊,谷紅蘊沒法解釋,只能低頭不吭氣。
七茜兒腳步後挪:「你~是歹人?」
谷紅蘊趕緊抬頭解釋:「非也!某受上將軍委託,為司馬家保一條根脈。」
七茜兒又去看那婦人,婦人點頭如搗蒜,搗蒜完了她又抽泣起來。
見這婦人啼哭,那妞妞便又要嚎,無奈這婦人只好又去堵嘴
谷紅蘊見場面實在亂,解釋起來實在是時長,如此便不得不出言打岔道:「姑娘,那啥~恩~咳!護國撐天柱,南北堂門三柱香,長衫短裳圓脖子,不知姑娘著那件衣,又燒的是第幾柱?又是誰家案頭的香?」
七茜兒聞言脖子便僵直的咔咔作響,這是說啥呢?她往下瞄瞧,心想,剛才說的太過分了?這漢子看著也不是個心眼小的?自己竟然把他逼瘋了?
谷紅蘊看七茜兒眼神不對,以為她沒聽明白就又說了一次,最後道:「卻不知道姑娘,您家堂門對哪兒?燒何種香,轉明日某安排妥當了,定然……」
七茜兒似懂非懂趕緊擺手:「不定然,不定然!我說大兄弟?你瘋了,你說啥呢?我咋聽不懂?什麼堂門燒香?這是瘟神老爺的道場,你可不敢瞎說!都吐血了,還胡說八道呢?你站在老爺的院子,咋說這沒四沒六的話呢?快閉嘴吧。」
聽七茜兒這樣說,谷紅蘊便蒙了,尋思小半天他才道:「姑娘~竟不是江湖人士?」
江湖?七茜兒傻子的樣兒道:「你說的什麼東西?漿糊?你看我哪像裱匠?」
谷紅蘊心累,感覺自己與這姑娘竟隔了天河那麼闊綽的距離,他想了半天才喃喃道:「姑娘的長輩?竟沒有跟姑娘說過麼?」
七茜兒眨巴下眼睛:「說什麼?我家長輩死絕了。」
竟是這樣啊,怪不得這丫頭啥也不知道。
谷紅蘊上下打量七茜兒,就見她骨骼紮實(後宅做活做的),筋膜百脈貫通寬敞,便有些艷羨的道:「竟然是這樣啊,竟然是什麼都來不及說啊,那……姑娘有沒有覺著,最近身上略有些不妥當?」
七茜兒微楞,一伸手又從腦袋頂抓下一把來給他看,噯,真是也撐不住幾把抓了。
她說:「力氣有些不得勁兒,常常掉發算不算不妥?」
谷紅蘊看了一下,便笑著點點頭:「自然是算的,竟是這樣,竟是從頭頂開始的,姑娘的長輩也真是愛護你呢。」
他家長輩說,若是用此方式開脈,頭頂是最險的,最安全的做法是灌用兵刃的那一半兒。
七茜兒自不懂他說什麼,可是她也不想沒頭髮,如此便一屁股坐在他面前道:「你這話我聽不懂,我家長輩也死完了,不過,你這壞人好像是知道的,你給我詳說,詳說。」
谷紅蘊聞言苦笑:「姑娘,某不是壞人。」
「你拿刀撇我了。」
「真不是壞人!」
「你撇我了!!」
谷紅蘊無奈的心想,這到底是哪兒來的古怪丫頭啊?怎麼說不清道理呢?
不過能確定的是,這姑娘的長輩定然是前朝北派氣宗的功家,他大概看到如今南北對立江湖紛爭,便心存了死志,想以身殉國,偏他又愛惜後輩,便以氣灌頂……恩,也許這中間還有驚險,他才未及安排後事,想到這裡,谷紅蘊心裡便又起了貪念,他看著七茜兒道:
「姑娘,你家長輩以氣強開你的經脈,如今你周身元氣被強行貫通,雖百脈順暢,運行卻不得其法,若姑娘不嫌棄相信某,待明日回到家,某一定稟明長輩,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