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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啊,有他好受的。
那自己要跟誰請教呢?或者根本別吭氣,就任其發展,也許天下夫婦本來就是這樣子的呢……還是不對勁兒啊!
屋內安安靜靜,一直到外面響起和尚打更的聲音,身邊才傳來媳婦兒軟綿綿的說話聲道:「你~認識工部的人麼?」
陳大勝一愣,腦袋裡立刻划過工部尚書的武昌年那張四方大臉,他從來沒見過那樣方楞的人臉啊!
「跟工部的武尚書說過幾回話。」
七茜兒眨巴下眼睛,乾脆扭過身道:「這個人情太大,咱欠不起,不求!你想個小的」
陳大勝不知道媳婦兒要做什麼,腦道理便開始想工部那些官員,左右侍郎?三品,也不小啊……
後來他想起一人便說:「有個虞部的員外郎,好像是姓雷的,他欠我個人情。」
七茜兒翻個身,看著也在看她的陳大勝道:「虞部的啊!那五品也夠了,你不早說!這個最好,可他欠你什麼人情?」
陳大勝不知道想起什麼事兒來,他笑了一會,這才歪頭對七茜兒說:「不知道,反正就是工部的什麼工程一直出錯,皇爺生氣,一天打了他三次,六十多板子呢!我看人都虛脫了,就跟打板子的弟兄說,輕點打,再打出事兒了!轉天,他特意讓人去所里謝我,說我對他有救命之恩……其實皇爺吧,對前朝的大人們就一直轉不過彎兒,我先生每天說他呢……」
陳大勝也不知道動了哪根筋,便開始嘮叨起皇爺的破脾氣,他一直嘮叨到不對勁兒,才立刻收了話,顫顫巍巍的扭頭看著自己媳婦兒道:「我……我……媳婦兒?你咋不說話了?」
七茜兒莞爾一笑,搖搖頭說:「沒有,只是沒想到你都走到這兒了……」
陳大勝聽不懂:「走哪兒了?」
七茜兒笑:「這個沒所謂的,我就說,你要是有事兒讓這個虞部的大人去做?他能聽麼?」
陳大勝想了下,很確定的說:「不敢不聽吧,你有事兒找他?」
七茜兒搖頭:「不是我,是你四叔。」
陳大勝一聽,撲棱就坐起來了,月光下,他的表情特別恐怖,就瞪著七茜兒道:「你讓我管陳四牛?」
七茜兒吸吸鼻子:「你急什麼?躺下!!」
這句就比較嚴厲了。
陳大勝一愣,想起自己在家裡的地位,便立刻虛脫,仰頭哀求道:「媳婦兒,能不管他麼?」
七茜兒在邊上悠悠的說:「不管?他每天去折磨阿奶,阿奶扛不住,就咽了氣!阿奶一走你更不管,他就更活不下去!那邊一個娃,兩個娃的生……都住在一個莊子,今兒沒米,明兒沒柴,人窮便沒了臉,他現在都豁出去了,再養上一群孩子,一代一代的生……不說旁的,咱活著還好,可是有一日,咱安兒怎麼辦?」
陳大勝眨巴下眼睛,對自己有個安兒的兒子已經習慣了,反正他媳婦就是這麼篤定。
他困惑的問:「什麼怎麼辦?」
七茜兒嘆息:「你想啊,咱兒子,天之驕子!官宦人家的公子,以後是要有大出息的!可是偏偏身後跟著一群窮的要掉地上的不要臉長輩,咱們不在了!壓不住了,那四房的崽子們,不是要連累咱子子孫孫麼?」
陳大勝一仔細想,可不就是這樣的!
這可怎麼好?
一時間腦袋裡猶如真實發生一般,陳大勝想了很多不好的後果,最後他想,不然明兒出去,就給他製造點什麼意外?
再送他做跟先生一樣的人?
不不不!陳四牛那種卑鄙人,他簡直侮辱了太監這份差事,可是弄死他,阿奶也活不得了啊……
他正想手段呢,就聽到自己媳婦道:「其實~你四叔就怕沒了七品老爺的體面,他怕旁人看不起他唄!他這事兒其實也簡單……」
陳大勝都愁死了,他扭臉就盯著媳婦問:「簡單,你有法子?」
七茜兒點頭,坐起來,豎著指頭對陳大勝道:「別等他折磨阿奶,明兒你就悄悄回燕京,找那個員外郎去……你就直接安排這事兒,給他補一個又苦又累的實缺,也別讓他知道是咱做的。
你四叔別的本事沒有,吃苦倒是與你們差不多的!之後麼……就讓他在七品的位置永遠上不去!只要他有俸祿,他家裡就得自己養活!這泉后庄來來去去都是什麼樣子的人家,哼!互相攀比著,他就過不好!偏偏又不敢總來求你,這世上死在不入流的官員年年都有,反正你把他上進道路堵死了,他就造不成大麻煩,你懂了麼?」
陳大勝想了一會,從被窩子裡伸出大拇指對媳婦說:「高!媳婦兒,這就是鈍刀子殺人對麼?」
七茜兒冷哼一聲:「我有毛病我受他的冤孽!就慢慢磨他唄……」
第52章
一朝得了主意,陳大勝整夜好睡,第二日一早就要出門。
幾個老太太今兒出門早,陳大勝出巷見到人便笑眯眯的過去問好。
老陶太太趕緊站起,笑著問:「一大早的,經歷大人哪兒去啊?」
陳大勝好脾氣的答:「回燕京有點兒事兒。」
看老太太也是一臉困惑,陳大勝便對她說:「阿奶,我下晌就歸。」
說完,上馬便獨自離去了。
見他一個弟兄沒帶,老太太多了解自己孫子,就扭臉問七茜兒:「臭頭哪兒去啊?你倆是不是又背著我要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