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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新娘不知道白英是女子,便不能給她做衣裳,按禮法,她給白英做衣裳要問過自己丈夫才可以的。
白英聞言也高興,這到底是人家黃新娘有心,就怕那等成日子吃你喝你的,還當成理所當然的人。
如此就說:「那有什麼過意不去的,舉手之勞,反正放著也是個壞,我要衣裳作甚?我這衣裳好著呢。」
「必是要報答的。」
朱婆子客氣又巴結,在她眼裡,白英是個英俊體貼前途無量的鏢師,甭說家裡沒有田產,憑這一手打獵的功夫,也不愁養個家。
她操了些小心思,就想把自己侄女許給白英。昨兒還跟霍七茜試探了一嘴,就好沒把霍七茜笑死。
白英每日裡跟霍七茜親昵,對外說也是表親,他管霍七茜喊表姐的,便說:「你替我跟新娘說,我表姐那手藝,就甭指望了。」
一隻鞋墊子好幾天,也是手笨的沒誰了。
朱婆子客氣:「白師傅大方那是您心腸好,可我們舅太太說了,總不好日日粘您的便宜,這不是黑了心肝損了良心麼,給您置辦您就穿著,多了少了是個心意唄,您七姐手慢,我做也是成的……」
嘴上客氣著,她這手下便利索的收拾起羊肉來,這婆子本是灶上出身,弄個肉食沒問題的。
如此沒多久,老店場院裡這烤肉的香氣便一層層的堆積起來。
卻說霍七茜才將離了老店,卻不是買布去了,是一路出了城,又尋到了城外二里的五鳳縣驛站去了。
她到了地方,尋到驛站的老驛丞,取出身份牌子便拿到一個包袱。
給她包袱的時候,那驛丞還笑著說呢:「您可到的合合適適,這驛馬將過不足半注香,您便來了。」
霍七茜道謝,將自己預備好的信筒遞給驛丞。
這驛丞接過東西,燒起火燭,又取了軍中傳遞的火印,在信筒封口位置上了一重火漆。
也沒多久,五鳳縣驛站的驛丁就牽出驛馬,又去柜上支取了印信,天黑就上了路,奔著燕京便去了。
霍七茜看那馬去的遠了,這才背著包袱離開,這裡面東西也不必看,是家裡怕她受罪,便給她預備了吃食衣裳之類的。
偶爾陳大勝抽風,還會寫信來抱怨小狗太難纏。今兒霍七茜也是寫了信的,告訴他自己一切順利,路上沒病沒災。
總而言之,一來一去兩信函里都沒啥內容,卻能迅速送出,不幾日就到對方手裡,便是人間錢都買不到的大奢侈了。
其實整個大梁,而今消息最靈通便是陳家。
早些年,陳大勝給丁香他女婿崔佑安排了兵駕部下的位置,當時是個分管驛站郵舍的五品郎中。
那時候霍七茜並不知崔佑這個官位的厲害,須知燕京豪商平家若有事出急信,走不通驛站走商路,到他們老家最快也得一月。
可她在金滇若有急事,用兵部驛站通信,七日可達,這就是掌握驛站的厲害之處。
只要約定好在哪兒住腳,再尋附近衙門驛站,就總有家裡的東西在等著她取。
除卻這些,便是她每天裡寫一封家信,都有大梁最好的驛馬連夜快馬送出,不兩天陳大勝便能在燕京里看到了。
其實驛站便是傳遞官中,軍中各種消息,供給來往官員休息的場所。
早些年天下剛安,旁人爭都是爭流油的位置,至於這個驛站,那會子大部分都已經損毀,憑誰接了都是個麻煩事兒,也知道後面必有一場大辛苦要煎熬,就空缺了。
可陳大勝不覺著麻煩,那時候他依舊讀書不多,卻總覺這個驛站好像是非同小可的。
如此,這才憑著感覺給妹夫崔佑弄了個實在位置。
崔佑在燕京沒有靠山,能給個駕部的郎中都高興的不成了。
就不看吏部每年多少五品上下的中級官員,都傻哈哈般的掛著,有的人能排三五年都沒一個實在職位。
如此一番經營十多年過去,這大梁天下的驛站早就四通八達,而崔佑就兢兢業業把這驛站的位置握在手裡,憑是誰都擠不走他。
說是吏部兵部一起管著驛站之事,可你讓吏部那位往驛站伸伸手,他耍不開的,又沒有經營,也沒有人脈,吏部的人就一直晃蕩著插不進手來。
前年吏部願意拿正四品的位置與他交換,他都沒放手。多新鮮啊,大梁天下不說有多少驛站,單是他管著的驛丁已有一萬三不止,如今,這才是肥差。
更不論他的靠山是福瑞郡王府,誰又能擠走他。
其實六部衙門各自有各自的規矩,各有各的辦事方法,尤其中層官員的任免,大部分皇帝是無需知道的。
簡言之,甭看譚守義是個金滇坐地虎,他若想金滇送出官方的消息,必得通過各地驛站,而那些消息崔佑讓它幾天到,它就幾天到,說永遠不到,那也不是不行的。
第238章
平宴平掌柜是個趣人,混的熟了就會發現,他跟老臭許是一條藤上後失散的血脈兄弟。
一樣的見多識廣,一樣的愛吹牛,一樣的愛抬槓,一樣的誰也不服誰。
如此每日清早,茶場院就會響起兩種聲音將眾人喚起。
「你知道個屁……!」
「你有我知道……?」
用了朝食,佘萬霖就換了不過膝蓋的短打扮,推開院門走到鬥成烏眼雞般的兩個老不修身側,照例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