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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有良心的余清官,就活該他有好日子!
正想的深,一月便笑眯眯的從外面進院,又在七茜兒耳邊輕輕說了幾句,七茜兒聞言便笑了,還對陳大勝擺擺手。
「你過來。」
陳大勝滿面困惑的站起,跟著七茜兒一起出了院子才問:「怎麼了?」
七茜兒看看左右,便對著他的耳朵說:「吏部巷子的張太太,我跟你說的那張大姑娘也到了!趕緊著,去把金台收拾一下,給弄的精神點兒!哦~你別告訴那小子實情,那就是個不上檯面的,也省的他不自在……就隨便找個由頭,讓他去阿奶院子裡轉轉,給人端詳端詳……」
陳大勝聞言頓時滿面驚愕,也壓低聲音確定:「這般快?」
他也不過是昨晚才提了一嘴。
七茜兒拍了他一下:「這還算快?你們甭把自己個看的那麼低?咱們家有一個算一個,憑哪個不是丈母娘最愛的女婿,趕緊著,找人去!」
說完七茜兒帶著一月,如乘著風一般的走了。這小娘子平時走路便是這樣,就像追趕什麼東西般的快速。
陳大勝站在原地,一直看到自己媳婦進了阿奶的老院兒,他這才嘿嘿的笑著,轉身喚了兄弟們,去找童金台去了。
吏部巷子的董氏帶著女兒張婉如來陳家坐,到現在董氏都蒙著呢,若不是今早老徐太太家裡來說,她是萬萬不敢想這樣的好事,能落到她家的。
想到這裡,董氏伸出手又給張大姑娘抿了下鬢角,張大姑娘無奈,只能心裡默默想。
果然這邊風水便是好的,這才住了多久,一大早上喜鵲叫,家裡竟遇到這樣的好事上門了?
她坐臥不安的擰著手裡的帕子,心裡住著十五隻老貓在刨心,也不怪她不安穩,這些年她的日子一貫就不好過。
甭看董氏的夫君張正辭在吏部,可是如今吏部掌握實權的都是什麼人,那都是邵商一脈,皇爺信任的人才會派到吏部掌握天下官吏選授,封勛,考核之重要職位。
她夫君張正辭又是什麼人,前朝舊臣。
就是因為心裡恓惶,左右不靠的難受,她家才賣了燕京的屋子,搬到比較安逸的泉后街來住著。
現下,董氏每天都在安慰自己,不錯了!不錯了!好歹全家一個不缺都在呢!老爺雖然在吏部打雜,她也知足的,那從前多少高不可攀的豪門大戶,現在又是什麼下場?
最近這半年坐在家裡,聽的最多的就是從前誰誰家如何了,從前哪位哪位在北邊如何了,從前那位在南邊造反,現在全家都被看押起來了,三族怕是都保不住了……
聽聽嚇不嚇人吧!
能全家平安的過度到新朝,憑著就是家裡的老爺睿智,早就看不出不對勁兒,他把自己放到了安全地方,這才保住了全家。
董氏很知足,不敢說一點不好,好驚怒老天爺嫌棄她不知足。便是家裡的大姑娘被耽誤了姻緣,她也只能日日燒香,乞求老天爺給個明路,再不敢奢求旁個。
卻萬萬沒想到,這一大早隔壁工部巷子的徐老太太親來,說是親衛巷子的小安人相中家裡的大小姐了?想讓她做個媒人,給兩邊搭線呢。
這麼些日子以來,六部巷子多少貴太太都在盯著親衛巷子的幾個沒成婚的老爺,人家那雖說是虛候,可這幾位七品老爺的條件,那真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頭一項,這幾位有聖寵!便是三五品大員家的嫡女都配得。
人家還是皇爺嫡系,邵商舊臣,那自是前途不可限量。再有,上無公婆,左右沒有拖累,還有一幫得意的弟兄互相幫襯!那憑是誰家閨女進門,便立時能做掌家奶奶,缺胳膊的那位老爺不算,其餘五位立在那邊,就晃的諸位太太的這個心肝啊,真真是牽掛的不成了都。
結了這門親事哪裡是嫁閨女,這根本就是家裡多了個兒子啊。
這樣的好婚事,誰家若有個正當年紀的好小姐,也是能想算想算的。
可~董氏卻不敢想,只因她的嫡女張婉如今年都二十四了,還沒有個下家呢。
說起這個女兒董氏就難受的,也不是家裡故意耽誤這個孩子,就是命不好!早先孩子正當年紀的時候,偏就遇到家裡的長輩去世,好不容易守完孝,那老家的老太太作妖,就死活折騰,非要把這個閨女接到老家住些日子。
誰能想到天下說亂就亂!兩軍交戰,老家與燕京一南一北,可憐她閨女在老家為了自保,就被迫在道觀出家做了女冠避禍。
好不容易等到五年後天下大安,他們派了人把女兒接回來了,這次……算是徹底砸手裡了,孩子都二十四了。
也不敢說不好,好歹一家人都活著,一個沒少呢。
這段時間,董氏跟張大人為了自己的長女也是輾轉反覆,一夜一夜的沒法休息,作為舊臣本身就夠倒運的,而自己家的這個超齡閨女,又要找個什么女婿來配呢?
這都二十四了啊!旁人家二十四的,孩子都能抱三四個了。
從院子裡傳來丫頭的聲音:「……奶奶來了!」
董氏趕忙站起,見親衛巷的小安人進屋,她便趕忙拉了女兒迎接過去,口稱安人並齊齊見禮。
七茜兒凝神向著張婉如看去,心裡便道了一聲好。
這位二十四歲的大齡姑娘,今日穿著一身鵝黃的半臂襦裙,臉上並沒有用任何的脂粉,只是淡淡的在唇上圖了一些口脂增色,她梳著百合分髾髻子,只用了一支素鎏金的拼花簪子,那長相自是俊俏秀麗,氣質也是疏朗大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