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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坦人想要改變生活質量,就要從大梁掠劫,要從瑪媞尼游商的手裡高價購買,除了畜牧業,坦人沒有更多的額外收入了。
陳大勝甚至覺著,坦人將大梁看作是小撲滿,沒錢了就要去搖一搖了。
那些坦人奴隸將毯子鋪好,又卸下半車有著濃郁外邦味道的各色軟墊,是那種躺在上面立刻就能入睡的精細羊絨軟墊,事實上坦人的女子也有些傳統的手藝,她們善用一些小棍兒做繁瑣的織花,卻一年也整不了幾寸。
木台邊緣就掛滿了坦人織花,還撐起考究的遮陽頂棚,陽光找不到的地方,各色形狀古怪的新鮮水果,坦人傳統美食還有美酒就被隨意擺放出來,甚至還有一位長相柔媚閹人坐在一邊不間斷的彈琴。
是的,陳大勝一眼就能認出閹人,他也不會看不起閹人,並且這位閹人的音樂還是很好聽的。
雪山下最大的奢華被擺放出來,那該死的謝五好便被那高大的高菲西奧娘們帶出來享福了。
六個人用軟床抬他出來的,用一個近似於大號嬰兒搖籃般的東西。
也就是這一瞬間的功夫,陳大勝頓覺自己不幸福了。
自己就像墳坑裡的耗子,人家卻躺在軟墊上,被那娘們餵吃餵喝,他甚至不必動手,只要撇一眼,那娘們便會伸出手從葡萄堆兒里,選出陽光照顧到最好的那顆葡萄,然後……在大梁爺們看來,□□又羞恥的她還親親,最後才餵到謝五好的嘴巴里。
謝五好根本不動彈,他吃了葡萄喝美酒,喝完美酒他吃糖塊……就沒完沒了,真是夠了。
可他們卻不知道,人家謝五好吃的也是萬念俱灰,也知道那幾個該死的一定躲在那個角落裡在看自己的笑話,心情瞬間比不好還要不好了。
易提娜靠在軟墊上,親昵的拉起小葡萄的手親吻了他的手背,她喜歡拿自己的手背去觸碰他滑嫩的臉部肌膚,並貪婪的看這世界上最美麗的黑眼睛。
謝五好卻不想看易提娜,只看著遠處水面的水鳥,一下子飛過去,一下子飛回來,它抓了一條魚叼走了,又回來了……周而復始。
他要是一隻鳥就好了,哪怕是,最小的那一隻。
一陣風吹過,有些涼,謝五好便咳嗽起來,許是動作大了,他腹部的傷口被牽動,那種劇烈的疼痛又傳了上來,他緩慢的合起眼,緩慢呼吸,努力放鬆,一些冷汗從額頭滾動下來,然而也一聲不吭,這並沒有什麼,江湖豪客,比這個更重的傷他都承受過。
可是那個該死的……她就又蹭了過來,不斷親吻他的額頭,鼻尖,嘴唇,還說著語調很是曖昧的話,他能聽懂一些了,啊,這個臭不要臉的。
如今他對這個女人依舊陌生,可是老天爺啊,他那天甚至以為她是那種女人,不是他眼瞎,著實就是大梁的富貴比這邊精細百倍不止,他不認識坦人的富貴。
他甚至預備一覺醒來給她一顆大寶石,可半覺都沒睡滿,世界就翻天覆地了。
這是做夢呢吧?想自己,九思堂執令,朝廷命官……啊,再也回不去了,他髒了,不乾淨了,還跟一個多毛的女人睡了。
這是自己曾四處浪蕩的報應吧。
易提娜將額頭貼上謝五好的額頭,感覺沒有發燒,便長長出了一口氣笑道:「可憐的吉利奧,我幸運的吉利奧,萬幸你退燒了,不然我就失去你了,我可真害怕啊。」
她幫他拉起毯子,蓋住幫了白布的好看腰身,她的小葡萄腰部流線是她見過最漂亮,最結實的。
忍不住她就伸出手指在他腰部颳了一下,謝五好知道自己又被調戲了,便厭煩的睜開眼撇她,那漆黑的,邪性且安靜的光彩便從他的眼裡流淌而出,對穿的傷口很疼,汗珠從他的額頭滾動下來,他的喉結也滾動著,就剛生出青茬的腦袋就扭到了一邊。
易提娜輕笑起來,探身撩他的額頭道:「親愛的,你在想什麼?怨恨我打攪了你的睡眠,可我們必須離開了,抱歉,我無意惹你不快,你得原諒我。」
她痴迷的看著他,也知道他在生氣,卻根本不想放手,高菲西奧的女人世世代代活的就像沒有腳的蟲子,永遠爬不出陰溝,自懂事她便知道自己早晚會成為哥哥鞏固政權的傀儡,她也有著強大的野心,可是世界卻盛放不下她的野心,也不許她有那樣的心思。
她長大,出嫁,嫁給大她二十五歲的噁心男人,後來的生活宛如地獄,那老東西是個惡魔,終於,她忍無可忍動了手,寧願守寡一輩子,也不想要男人了。
她的哥哥是高菲西奧的王,她就很順利的繼承了那老東西的地盤,卻沒想到,那老東西的侄兒也想繼承這一切。
啊,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呢?
當她喝了個半醉,便靠窗邊找點事情做,趕巧這孩子從外面進來,又正巧遇到了她,她丟了水果逗他,便看到了人間最美滿的顏色,一個瑪媞尼與東大陸的混種的孩子,他的日子一定不好過,貧窮的只有一張單子,眼神卻如星辰,裝填了人世最大的熱情。
他對自己笑。
她喜歡乾淨的東西,她也笑了。
卻不想,那孩子竟順著宮牆攀爬到了她的臥室,後來的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呢?對,她痴迷他的肉體,他身上也是好聞的,肌膚有著她從未見過的細膩結實,她餵他喝酒,灌醉了這可憐的孩子,就有了後面的事情。